世子在世子夫人院门口跪了整整一夜!
这消息如风一般传遍了整个广宁侯府。
好在烛音并不管事,除了自己院子里的下人,府上的其他人,想来看上两眼,都要想办法找合适的理由。
但消息是肯定没有假的。
下人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有广宁侯在后面推波助澜。
很快,侯府整个风向就变成了“世子爱重世子夫人”“世子惹恼了夫人,为求妻子消气,自愿负荆请罪”。
“真是令人感动呐。”一个侍弄花草的婆子聊起这事儿,感动得擦了擦眼角。
“是啊,世子对世子夫人,真是情深义重。”另一名婆子感慨道。
自愿负荆请罪的世子谢征感觉自己已经快废了。
他昨天本就在树上被挂了两个时辰,也没来得及休息,就被亲爹撵去沈素心那里道歉。
然后就莫名其妙地跪了下去。
什么自愿跪地请罪。
他一点也不自愿。
但是起不来!
根本起不来!
这么实打实地跪了一整夜,他都感觉自己腰部以下已经失去知觉了。
而后,在天刚亮的时候,他看到了自己的亲娘。
广宁侯夫人被杜嬷嬷扶着走在前面,身后跟着几个提着食盒的丫头。
“娘!”谢征连忙喊道,“娘,你让人扶我起来,带我离开这儿。”
这该死的院子里的下人,只听沈素心那个女人的话。
而侯府的其他下人,也不知道父亲到底被沈素心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也没人来帮助自己。
思来想去,谢征想到的,唯一能救自己脱离苦海的,就只有自己的亲娘。
娘一向疼爱他,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这样受苦的。
广宁侯夫人如何不心疼?
她瞧着谢征衣发凌乱,面色憔悴。她儿子,何时有过这样狼狈的模样?
可她只能撑着笑,温声说:“娘给素心做了她爱吃的糕点,先去给她送过去。征儿,你诚心一点认错,娘会替你说些好话,让她原谅你。”
谢征:???
娘,你也被下降头了?
你是婆婆还是她是婆婆?
侯夫人看懂了儿子脸上的表情。
她狠狠心,不去看他。
没办法,儿啊,虽然我是婆婆她是媳妇。
可我上面还坐着位公公啊。
最恐怖的是,活着的公公倒也罢了,还能和他讲讲道理。
死了的公公天天穿着寿衣来梦里训人,为娘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真的遭不住。
烛音大早上看了这一出好戏,侯夫人进门的时候,她整个人都笑盈盈的,看起来心情极好。
她今天倒是很给面子,侯夫人做的东西,都尝了尝。
味道还很不错。
侯夫人见她心情不错,小心翼翼地陪笑道:“素心呐,我刚刚看到征儿跪在外头。我知道肯定是他做错了事,可是——”
烛音含笑打断他的话:“夫人,您可误会我了,我没让他跪,我还让人扶了世子。是世子自己不愿意起来。”
她无辜道:“我也没办法呀。”
侯夫人:“……”
谢征最后的记忆,是正午的烈阳明晃晃地照在自己头顶,他只觉得那日头亮得刺目,眼前也是白茫茫地一片。
“世子!”
“世子晕过去啦!”
“……”
谢征房中。
原本虚软无力躺在床上的侯夫人,听到世子晕过去的消息,竟猛然迸发出一股力量,硬生生撑着过来了。
大夫刚来看过,说世子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只是疲劳过度。倒是膝盖的伤势更严重一点。
显然他以为谢征是被广宁侯罚的,委婉劝诫说这样往死里罚人并不可取,纵然世子年轻体壮,也容易留下病根。
送走大夫,侯夫人哭道:“侯爷,你看见了,忍着,哄着,有什么用?咱们征儿直接被她折腾去了半条命!”
她咬咬牙,发恨道:“我是她的婆婆,你是公公,是侯爷,是一家之主,征儿更是她的夫主!既然忍了无用,那不妨实实在在碰一碰吧。就算她有些手段,我就不信,她还能——”
她深吸一口气,手掌死死抓着座椅的扶手:“还真能弄死我们一家不成?”
广宁侯沉默不语,他在思索得失,思索烛音究竟想要什么。
他没有告诉别人,连侯夫人都没有告知,他暗中一直让亲卫在外面寻找得道高人。
淳秀大师不愿意指点他,总有重金之下愿意出手的。
这儿媳妇真有些玄妙的本事,而且,她是身份也是个麻烦。
广宁侯欠着沈家天大的因果,他以前不信报应,直到看到去世的父亲。
若人真有生死轮回,那么,对待沈素心就要慎之又慎,至少……也要先将这因果了结了。
烛音看着他的种种打算,替原身叹了口气。
沈素心原剧情里,斗不过这一家子,不奇怪。
甚至原剧情里,广宁侯都没怎么出手,一个不聪明的谢征,和一个口蜜腹剑的西宁国公主,靠着权势和天然的身份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