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雪跟他咬耳朵:“易公子,你别怕,我爹这个人面冷心慈,其实很好说话。”
来到前厅,分宾主落座,沈新山让仆人上了茶,和杨凡聊天。
这个聊天就不同于和沈若雪聊天,聊的都是杨凡的身世。
也是沈新山为了探杨凡的底,看看他究竟是不是京城的那个杨凡。
“易公子是哪里人?”
“府上治何产业?”
“易公子今年年纪几何?”
杨凡一一作答:“在下是留州府人;家里做生意,也有田产生意,也有酒楼生意,此次来京城,就是为了购粮酿酒,供客栈合用;今年二十二岁。”
除了年龄是真的,其它都是假的。
下山之前,假扮贵公子之时,杨凡就已做过这些资料,此时说来顺口而谈,完全看不出有假。
沈新山唔了声:“小女今年也已十七。”
他看似随口一说,沈若雪已红了脸,心跳咚咚:父亲这是相中了易公子,不然为何要将自己的年龄说出来。
这时一个贵妇人走进前厅,沈新山给介绍:“这是贱内。这位是易公子。”
严氏也听到丫环说老爷在招待新来的客人,便专程到前厅来看。
“早就听说易公子诗作的很好,今日一见,果然人如其诗。”
“夫人过奖了。”
对方的父母都来了,杨凡更加紧张,来串门变成了相亲会。
沈若雪卖弄,又将杨凡做的两首新诗背了一遍,让严氏评判好坏。
严氏一连串的说好,和沈新山一样,也问过杨凡的身世问题,杨凡照着人设又说了一遍。
严氏又问:“易公子是留州府人,口音之中没有留州口音,倒都是京城口音。”
和沈新山一样,严氏也看杨凡和京城的杨凡长相一样,疑惑他的真实身份。
好在杨凡早有准备:“幼时家里聘了一位先生,他是京城口音,后来及冠之后,我又常常在京城跑动,所以学得一口京城话。”
沈若雪嘻嘻笑:“说明易公子和京城有缘。”
杨凡不敢久留,怕露出马脚,起身告辞。
听说他要走,沈若雪有些急,但有父母在跟前,又不好留下杨凡,急中生智,想了个借口。
“易公子去过京城各处的名胜吗,不如我带易公子去看看。”
出去看景,都是大庭广众,沈新山和严氏倒也没什么意见,沈新山还是不放心,又让丫环瓶儿跟着。
出了沈府,杨凡如释重负,沈若雪也是一样的感受:“易大哥,这里没有长辈,不用那么拘束。”
丫环瓶儿是自己人,沈若雪毫不担心被她看到,直接拉起杨凡的手:“易大哥,我带你去愣严寺看看。”
愣严寺是京城有名的寺庙,香客如织,还有各样小贩兜售小吃水果茶点,寺外又是京城的朱雀大街,极为热闹。
沈若雪像只小蜜蜂,一路上拉着杨凡东看西看,嘴里说个不停。
进了愣严寺,无数香客都在大殿上香许愿,沈若雪也要许愿,让丫环瓶儿去买香。
等候的功夫,沈若雪又拉着杨凡去看庙里的池塘,池塘里都是鱼,还有人在喂鱼食。
“易大哥,我们也来喂鱼吧。”
沈若雪买了两份鱼食,给杨凡一份,丢着喂鱼。
鱼食都喂完了,还是不见丫环瓶儿回来,沈若雪拉起杨凡,说要去找瓶儿。
二人来到卖香处,这里更加热闹,买香的香客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许愿的香是专卖,只有寺庙有,不管是谁都想先买到香,本就拥挤的香客更加拥挤。
瓶儿没买香,在旁边与人争执:“挤什么挤,我的裙带都被你们挤掉了!”
“明明是你和我们挤。”
站在瓶儿对面的是两个女子,一高一低,都背对着杨凡和沈若雪。
看穿扮高的是个妇人,低的是个丫环。
杨凡觉得有点眼熟,但想不起在哪见过。
沈若雪拉着杨凡过去帮瓶儿说话:“怎么了?”
见到主人,瓶儿马上诉苦:“我来买香,她们硬要和我挤,把我的裙带也挤掉了。”
裙带是个装饰物,掉了也不影响衣着,但瓶儿说的是这个理。
那妇人也说她的理:“你不和我挤,怎么知道我在和你挤?东西是你自己挤到的,和我们何关?”
遇到不讲理的了!
沈若雪也不急,因为有靠山,回头叫杨凡:“易大哥,你给评评理……”
话没说完,便愣住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杨凡不在了。
沈若雪四下找人:“易大哥!易大哥!”
“我在这里。”
人群的另一头,杨凡手里举着一把高香,混乱的人群中,看不大清,也就沈若雪和他熟悉了,不然一下还真找不到在哪。
“有香了。瓶儿,别理她们了,我们去许愿。”
沈若雪拉着瓶儿,过去找杨凡。
妇人和丫环疑惑对话:“那个是六公子?”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那边沈若雪和杨凡碰了面,没往这边走,而是绕了个圈子去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