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援工作有条不紊进行着,战士们尽可能压缩吃饭时间,少睡点时间,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为了的就是多救出几个幸存者。
每天的每天,杨青黛都会看到不同的小战士躲在无人角落擦眼泪,然后又咬咬牙重新整装出发。
杨青黛知道,他们并不是因为太苦太累,而是他们的战友在某一时刻不幸牺牲了。
心中有说不出的感觉,酸酸胀胀,时不时心悸,喘不过气。
终于在地震的十几天,终于有好消息传来,煤矿中还有五名幸存者获救,这也是最后一批的生还者。
期间,杨青黛还听说部队有一次在运粮途中,车上的粮食被人抢了。
重伤员被陆续送走以后,一时无法恢复的伤员也被转移到外地去。
十几天连轴转的杨青黛累得虚脱,无力靠坐在废墟里。
即便有药泉维持,也架不住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
灰头土脑耷拉着脑袋,原本柔弱的身子,眼下更小只了。
亏得刘爱国眼尖,才从一堆残垣断壁中找到几乎快成“土人”的杨青黛。
“小杨同志!”
刘爱国看到她安然无恙,想咧嘴朝她笑,泪水却不受控制溢出眼眶。
他印象中的小杨同志是白白嫩嫩,永远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明媚耀眼的女同志。
如今这般“凄惨”模样,终于体会到老班长得知她只身前来时的着急。
医生跟护士都随大部队撤离了,只有他们部队的军医跟当地的医务工作坚守。
“你们,都还好吗?哇~”
终于见到活着的熟人,杨青黛“哇”的一声大哭。
没有嫌弃刘爱国那身被暗红色的血渍、灰尘遮掩住原本颜色的军装,扑过去嗷嗷大哭。
她也不知道自己哭什么,是为这座死气沉沉的城市?是为死难者?还是为上一世一直憋着没流出的泪找一个宣泄口?
她都不知道,就只想哭,痛痛快快哭一场。
刘爱国像根木头一样僵硬着身子杵着不敢动,泪水在他脸上滑出两道明显的痕迹。
哭了好一会终于缓过来的杨青黛抬头看到大花脸的刘爱国,“噗嗤”一声笑了。
苏墨找来的时候,就看到两只“花猫”,小的那只还疯疯癫癫的又哭又笑。
“哎哎哎,注意形象注意形象。”苏墨双手背在身后,口气甚是严肃。
“苏黑炭!”
小花猫跟炮仗似的冲到他跟前,又长又翘的睫毛还挂着泪珠,盯着他脸上的伤,啧啧出声:“呀,毁容了,可惜了。本来就黑,现在还毁容,以后对象难谈咯。”
递了条干净的手帕给她,语气变得欠揍,“我以后对象难不难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很快就要难过。”
“什么?”
刘爱国也好奇凑过来,“老班长,为什么?”
小杨同志看到他们俩的时候很开心啊。
“为什么?”苏墨“哼哼”两声,幸灾乐祸开口:“听说她家陆爷爷莫奶奶已经动身前往青山大队,二老准备在那一段时间,好好跟她‘培养培养’感情。”
杨青黛:!!!
“苏黑炭,你出卖我!”
苏墨拍开她戳到自己鼻子的手,“与我无关。是莫奶奶打电话去青山大队,你们大队长说漏嘴。你也知道陆爷爷是研发什么的,老爷子一跺脚,滔天巨浪。
嗯,回去之前,记得把脖子洗干净点。”
真好!
按照以往的国际惯例,他出任务回去都会被骂一顿,这次有人帮他挡枪,这种感觉真不错。
“啊?”刘爱国听懂了,“小杨同志是做好事,又不是做了什么坏事,怎么还要挨批评。”
苏墨冷冷瞥了她一眼,“好事?这种好事落谁头上也不应该轮到她自作主张来这里。
你们那个大队长也是胡闹。居然给一个未成的知青开介绍信,让她只身一人来灾区,是觉得她命大吗?
还是你杨青黛觉得自家户口本上有两个人名字在,人太多了是不是了?”
两人被苏墨吼得一激灵,刘爱国觉得这不是自己能听的,打了声招呼匆匆离开。
救援的这些日子以来,一听到有医务人员出了意外,苏墨都提心吊胆,就害怕听到杨青黛的名字。
他们是军人,国家有需要,他们冲在第一线,是使命、是责任。
但是杨青黛不一样,就因为他一个要药材的电话,就连在她存放镇上的粮食都给捐了,人也跟着出发。
但凡她有个万一,他死一百次都不够。
杨青黛故作轻松,“兄弟,放松点。”踮着脚凑近耳边小声说道:“反正都重活一次了,总要尽可能弥补过去无能为力的遗憾吧?
你说,我们俩都为什么不记得这场灾难?”
她相信,如果苏墨记得,肯定会第一时间做出相应措施。
面对杨青黛这样的话,苏墨再大的气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难道就算我们再重生来过,都改变不了上一世的轨迹吗?”苏墨有些沮丧。
“不,改变了。”杨青黛提醒他,“上一世,我没有捐药跟粮食救急。我们也都没有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