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打样的衣服的都被人为破坏了,不是扣子、装饰品被扯掉,就是被划破。”
下班后,他跟往常一样,习惯性检查完所有有可能存在安全隐患,路过样品室看到窗户开着,这才进来的。
想着今天杨青黛到羊城,明天肯定会来厂里查看打样,为了以防样品有个什么意外,她以后跟其他纺织厂合作,检查得那叫一个仔细。
没成想,终于还是出现了他最不愿意的意外。
原本是要一起去机场接杨青黛,为她洗尘的谢厂长只能独自留在厂里检查其他样衣,派小谢一人去接她。
这不,一检查,全部出问题。
小谢一听打样的衣服全都给破坏了,比谢厂长还要着急:“厂长,报公安,把破坏我们样品的坏蛋抓起枪毙。”
杨青黛:……就破坏样衣而已,不至于严重到把人抓去枪毙。
“谢厂长,这些被破坏的样衣暂时先放你办公室了。我明天来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补救?”
谢厂长犹豫了,“可是……”
没看到样衣好好的,谢厂长那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离开。
捧着衣服的双手抖得厉害,“为了厂里能拿到这个贸易会的名额,老谢我跟组织上立了‘生死状’,一定能拿下比去年翻一倍的外汇单子回来。可是,现在样衣……”
杨青黛觉得老厂长都快哭出来了,那少得可怜的几根头发也都垂头丧气耷拉着,贴在脑壳上。
脑海中响起唐丹柏跟她说过的话,他说老厂长的性子特别执拗、特别死心眼,认定了的事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瞧老头现在抱着样衣不撒手的样子,没能修一件让他定定心,今晚怕是得在这里过夜了。
这个时候国家利益高于一切,有私心的还是比较少。看到这种极有可能让国家受到严重损失的情况,比杀了谢厂长还难过。
杨青黛放下背包,一件一件仔细的检查着,挑了一件背后布料被人用刀子拉出一大道口子、里衬没伤到的大衣。
在脑海中一边构思着该如何补救,一边玩笑着开口:
“谢厂长,能不能麻烦小谢司机帮我买点吃的过来,这一路过来,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没力气干活了。”
谢厂长往自己脑门一拍,“哎呀,瞧我在脑子,一着急就把这事给忘记了。小谢,快快快,我们一起吃饭去,吃完再回来、”
见杨青黛没有反驳他话的意思,这才鼓起勇气说:“再回来补救这些样衣。”
杨青黛低头看着被划破的样衣思索的模样,他就很有信心她一定能在规定时间内把这些样衣补救回来。
别问他为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若一定要非说出个理由,可能就是前两年快倒闭的纺织厂,被杨青黛的一张张图纸给救活,去年还被评为“先进单位”。
领导们看到他们厂子创下的外汇收入,现在看到他都多了几分亲近。
“麻烦小谢司机买回来就好了。”杨青黛拦住想要转身出去的谢厂长,“我们厂里还有其他辅料吗?扣子、拉链、绣花片什么都可以。”
“你说的这些辅料好像有好些。”
谢厂长谨慎关好办公室大门,带着杨青黛来到一个略偏远一点的仓库,“以前厂里单子少,下属小厂送了不少样品过来,没能用得上,就全都往这个仓库堆放,有好长一段时间、咳咳……”
仓库门一打开,扑腾出一阵灰尘,首当其冲的谢厂长被呛得直咳嗽。
杨青黛连连退后几步,用手臂挡住嘴鼻,“确实是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来看看了。”
谢厂长老脸一红,有点不好意思,“这个,是我工作疏忽了。”
不过,也不能全怪谢厂长,这年头的衣服基本都是清一色,说是辅料,最多也就是一些扣子跟拉链,其他基本都是无。
灰尘散去,杨青黛看到仓库里至少堆放着半仓库的乱七八糟不常用的东西,靠墙的角落还堆放着好几个敞开的麻袋,里头都是些没有拆开的用油纸或是报纸包着,应该是扣子之类的小东西。
伸手指了指那几个麻袋,“那些可以用不?”
“可以!我现在就叫人那些都搬过去。”谢厂长一点头,头发都跟着“飞舞”。
买了三人饭菜回来的小谢同志来得非常不是时候的被光荣点名,“小谢,你来得正好,吃完饭,你搭把手,把那几个麻袋都给搬到我办公室来。”
“是!”
“走走走,小杨同志,我们先吃饭去,小谢也一起。”
仿佛看到希望曙光的谢厂长,迈开的步子也轻松了几分。
一顿简单的工作餐,小谢快速扒拉,不用谢厂长催促,自觉去把仓库里搬麻袋,还在外头将麻袋上的灰尘弄干净了才搬去给杨青黛。
一进门就看到她在拆那些被扯坏的扣子跟装饰,小谢凑近谢厂长的耳边,“厂长,要不要叫厂里几位女工过来?让小杨同学一人动手干活,是不是太说不过去了?”
谢厂长一听,可不是么?
小杨同志是大学生,那双手是用来画衣服图纸的,怎么可以让她一人干活。
谢厂长深感自己今天是太失礼、工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