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桂芬呢?”
“人没事儿吧?”
“别直接火化了,虽然现在咱们国家开始提倡火化,也不能太着急吧?”
“真是着急响应号召!”
“说不定安的什么心!”
来帮忙救火的村民们,提着桶,擦着汗,有一句没一句的议论着。
顾雪出来后,在人群里找张翠娥,看到张翠娥,便走了过来。
还没走到张翠娥跟前,便被她身上的骚臭味儿熏的后退几步。
“我奶没事儿,我背着呢!”容桦已经改抱为背,马桂芬趴在容桦身上,看不出死活。
“怎么着火了?”有人好奇的问容桦。
“有人害我们!”容桦义愤填膺的回答。
张翠娥趁大家注意力在容桦身上,便想悄悄的回屋去换衣服。
院子里光亮多了,她也觉得不对劲了,身上的衣服好像不是她的。
“哎呦!”还没走几步,不知道谁伸腿绊了一脚,张翠娥“噗通”一声,便摔在了地上。
“呕!怎么这么臭啊?”
“张翠娥,你这是扑了臭狗屎?”
“掉茅坑了吧?恶心死我了,呕!”
这时,大家的注意力才转移到张翠娥身上,瞬间被她身上的臭气熏的都让开了一圈儿。
还没等张翠娥爬起来,“噗通”一声,王苟子被人推倒了,趴在张翠娥身边。
“这又是谁啊?”
容桦贴心的将手电筒怼在二人身上。
“王苟子?”
“瘌痢头?”
“他怎么穿的张翠娥的花衬衫?”
“哎呦,张翠娥身上穿的是瘌痢头的臭衣裳!”
“我说怎么这么臭呢?”
“怎么回事儿呢?”
……
这里头的想象空间就大了,一时间,人群鸦雀无声,有了片刻寂静。
“没想到啊,张翠娥好这一口儿!”
“口味儿重!”
“就是我也比这王苟子强吧?”
“你说啥?”
“哎呦!媳妇儿,我错了!”
“哈哈!”
人们反应过来,便开始口嗨,拿张翠娥笑闹起来。
张翠娥臊的满脸通红,恨不得有条地缝钻进去。
容胜利更是颓废的蹲在了人群后头,抱着头,只觉得没脸见人。
“娘!娘!你怎么就不等等儿子呀!”
众人正看热闹看的美滋滋,大半夜,突然响起悲凉的哭嚎声,把大家都给吓了一跳。
“是容老三,容老三回来了!”
“真是大孝子,半夜就赶回来了?”
“容解放回来了!”
大家听到声音,便认出来了,正是马桂芬那娶了媳妇就去了镇上,几乎成了上门女婿的三儿子。
容解放倒是个出息的,初中毕业,凭自己本事考进了镇公社做了一个小干事。
后来,不知怎么就被镇公社一个副主任家的闺女看上了,一来二去的,俩人就好上了。
这不,结婚的时候,正好赶上镇上分房子,家里给送了大礼,加上岳父和丈母娘使劲儿,就分到了五十平的职工宿舍。
从这以后,容解放就成了镇上的人了,整天围着媳妇一家子转,很少回来,谁让人家对他的前程有利?
要说马桂芬这三个儿子,真是一个比一个“出息”,这老太太这么厉害,怎么就没个懂事儿的好儿子呢?
“娘,娘呢?”容解放进门,就不停喊娘,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白底蓝点儿碎花长袖裙子的中年妇女。
“大半夜的怎么这么多人?人死了?”那女人进门,便疑惑的问了一句。
“胡说八道什么呢?”
“这是马桂芬那厉害的三儿媳妇吧?”
“可不是吗?马桂芬都这样了,三儿子家的孩子一个都没来啊?”
“人家只认老岳母那边的亲戚,马桂芬临死,人能回来就烧高香了!”
“可不是吗?谁让咱们乡里人都是泥腿子呢?”
村里情报站的大婶大妈们,到什么时候都不忘八卦一下,大半夜的,也说的热闹。
“容胜利,你个怂货,出来,你说,打算怎么办?”容保国气的牙痒痒,到处找都找不到容胜利,便扬声喊道。
“爹,到底出什么事儿了?娘呢?”容解放见没人搭理他,便过来问容保国。
“你还知道你有爹,有娘?”容保国对这个娶了媳妇的儿子如泼出去的水的这个三儿子,也很有怨言。
“爹,解放那不是工作忙吗?不就少回来了几趟?看您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三儿媳妇蒋玲不高兴她男人被训斥。
“是少回来了几趟吗?如果养个儿子,就等着临死让他回来嚎个丧,养了有什么用?”
“……”蒋玲为之一噎,确实是那么个理儿,容解放对她父母是没得说,对自己爹娘就……
嗯,事情都这样了,还不能让人家有点儿怨气?算了!
蒋玲干脆闭嘴不说了,这时候跟公公抬杠,没啥意思,还被人说道,对她男人的前途有影响。
“容胜利!”容保国又愤怒的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