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前去禀报王齮的斥候快速折返回来。
恭敬道:“回禀王上,王齮将军有军务在身无法前来迎接,还请王上移步军备营帐。”
此话说完,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住。
马车中久久没有传来回应。
只能听到周围士兵操练的喊杀声在有序响起。
盖聂眯了眯眼睛,面无表情。
良久之后,车帘才被人缓缓掀开。
嬴政从里面大步跨出。
昂首挺胸器宇不凡。
“带路。”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是不怒自威。
几名斥候顿时心生畏惧,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
“喏。”
斥候伍长咽了咽唾沫,转身在前面领路。
嬴政龙行虎步,盖聂丢下马车,紧紧跟在他身后。
行了近一刻钟,几人才在一处军帐前停下。
里面的人仿佛是知道了几人的到来。
脚步刚停下,里面便响起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
“你们来了,来来来,快进快进。”
盖聂看了嬴政一眼,询问他的意见。
这个王齮究竟在搞什么鬼。
不但不亲自迎接,居然还让嬴政步行到他的军帐前!
嬴政一言未发,抬腿继续往前走去。
几名斥候连忙小跑着上来帮他掀开帐帘。
进入军帐之后才发现,里面除了一名背对着门口,身穿铠甲的老将之外,再无他人。
盖聂蠕动了一下嘴唇,最终还是一言未发。
几名斥候上前单膝跪地,听候指令。
那老将却不慌不忙地拎起酒壶,将桌上两个酒杯都斟满。
缓缓开口道:“你们几个做的很好,都辛苦了,来,这是敬你们的。”
老将端起两杯酒转过身。
豹头环眼,苍髯如松。
虽已是花甲之龄,却雄姿英发威武不凡。
他将手中一酒杯递到斥候伍长面前。
那伍长连忙伸手接过,战战兢兢道:“属下,属下惶恐。”
可能是因为这老将平时在军中威望太高,此刻敬他酒,这斥候伍长顿时惶恐不已。
老将斜睨了他一眼,对后面的嬴政和盖聂视而不见。
兀自将自己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斥候伍长见状不敢在迟疑,双手举杯仰头喝了起来。
就在此时!
盖聂突然站到了嬴政身前。
同时军帐中寒光一闪!
一道剑鸣响起,那名斥候手中的酒杯立时被横劈成了两半。
脖子上一条细小的伤口渐渐放大,接着涌出大量鲜血。
身子一软,倒地身亡!
那老将满脸肃杀之色,挥起手中长剑再度斩杀两人。
剩余的几名斥候这才反应过来,飞速往帐外跑去。
老将冷哼一声,扔了长剑转手拎起一旁的长刀。
几步踏出手起刀落,便将那几名斥候尽数斩杀!
“王齮,你想做什么?”
盖聂推剑出鞘,目光犀利地盯着他冷声道。
王齮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将刀上的鲜血尽数抖尽。
叮地一声将长刀插进地面。
转过身扶刀单膝跪下,从容不迫道:“左庶长王齮,不得已冒犯王上,甘受重罚。”
嬴政镇定地目光扫视着地上的尸体。
缓缓道:“王将军,这是作何?”
王齮不卑不亢道:“回王上,这几名斥候虽然无辜,但末将不得不杀。”
嬴政眯了眯眼睛:“哦?”
王齮回道:“王上此行乃是机密,如今军中出末将之外,便只有这几名斥候知晓。”
“王上身在险境之中,万事皆需小心行事。”
“若是这几名斥候泄露了王上的身份,便会为王上带来杀身之祸。”
“因此,属下不得不将他们斩杀!”
嬴政听完这番言辞,面部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对于一名君王而言。
必须要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王齮的做法。
接着又问道:“你怎知,寡人如今身在险境之中?”
王齮答道:“还请王上恕末将不敬之罪。”
“寡人恕你无罪。”
王齮这才如实道:“王上从函谷关而来,想必是刚从韩国离境。”
“既然王上行踪如此隐秘,便说明是不想外人知晓。”
“我堂堂秦国君主,行事为何鬼鬼祟祟。”
“究其原因,恐怕是在防当今相国。”
“如今满朝皆知相国吕不韦权倾朝野,文武百官敢怒不敢言。”
“王上亲政在即,相国狼子野心昭然诺揭,若是让他知道王上的行踪,为了能继续掌控朝局,恐怕会趁此机会对王上做出不义之举。”
嬴政深深吸了口气。
心中升起一阵钦佩!
但是,他钦佩的并非是王齮。
王齮继续说道:“末将未曾迎接王上,也是出此考虑。”
“营中眼线众多,末将身为左庶长若是出营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