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季现在是国师。
有入殿不称臣,登殿赐高座的特权。
因此他只是朝赵姬微微点了点头。
“见过太后。”
赵姬轻轻开合了一下凤眸,旁边的宫女便心领神会。
立马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这一幕自然被范季感知的一清二楚。
看来这位太后平时也是个难伺候的主。
宫女们不可能聪明到仅凭她眨一下眼睛,就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肯定是往日里因为这种事被训过,长记性了!
赵姬端坐起来,微微抬着下巴,像是俯视着范季似的。
语气清淡道:“来人,赐座。”
此时没有纱帘相隔,赵姬才看清范季的长相。
心中也不由的感叹。
还真是一个年轻英俊的后生。
年纪应该也嬴政大不了几岁。
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很自然又给人一种很有自信的感觉。
而事实好像也的确如此。
无论是之前在朝堂上被一群官员群起激愤地谴责。
还是后面有条不紊地震慑众人。
言行举止间都透着一股自信。
就像是他根本不担心事情出现意外一样。
两名宫女很快就搬来一张座位放在他脚边。
范季刚坐下,赵姬的声音便紧跟着响了起来:“国师似乎并不好奇本宫为何会叫你过来。”
赵姬见他俊朗的面容上始终保持着平静,自己反而是先好奇起来了。
范季从容道:“本座在朝堂之上技惊四座,太后一定很好奇本座是怎么做到的,天书批语是真是假。”
“后面献出的马蹄铁更是让王老将军一度失态,太后一定也想知道本座是从何得来的。”
“如果太后对秦国有关怀之心,那就一定会请本座过来询问。”
“如此,便没有什么好奇的了。”
赵姬眉头微微跳动了一下。
她哪里会听不出范季这番话里的意思。
言外之意就是,不叫我来,说明你对秦国国事不上心。
只是个仗着身份,贪图享乐的俗女人罢了!
赵姬高傲地看着他,语气沉缓道:“那国师可知,仅凭你刚才这番话,本宫便能治你的罪?”
批判当今太后,这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胆子说的。
“知道。”
“那你不怕?”
范季直言道:“不怕。”
赵姬凤眸紧紧凝视着他:“为何不怕?”
范季摇了摇头:“不怕,就是不怕。”
赵姬轻轻吸了口气,雪白的下巴又太高了几分。
似乎想用自己太后的威严来压迫他。
但是抬起来只后才想起,这人看不见!
“国师大人当真是与众不同。”
“本宫似乎明白,政儿为何对国师如此信任了。”
赵姬傲色不减,挥了挥手示意宫女们退下。
范季先前的一番话虽然有批判之意,但是明面上,自己叫他过来了又说明自己有关怀秦国之心。
就当你是夸本宫了!
范季不给她台阶,她就只能自己找个台阶下了。
守在旁边的宫女很快就退了下去。
寝殿宫门吱呀一声被关上。
偌大的寝宫里便只剩下高傲美艳成熟风韵的太后,和范季这个年轻英俊,身强体壮的国师。
范季自然不会傻到认为这太后把宫女支下去,是准备对自己夹道欢迎。
多半,是接下来要聊的内容比较私密而已。
赵姬依旧用她那审视的目光看着范季。
坐起来的姿势显然是要比刚才躺着时端庄许多。
慢吞吞地问道:“之前从未听过国师大人的名讳,不知国师是出自哪一家?”
如今诸子百家林立。
其中最为有名莫过于儒家、阴阳家、墨家、农家以及纵横家这些。
从今天范季那神乎其技的表现来看,赵姬猜测他可能是阴阳家的人。
毕竟阴阳家最擅长这种神神叨叨的东西。
但是却并未听说过阴阳家有这样一号人。
能让嬴政以礼相待,就算是在阴阳家也不可能寂寂无名。
事实上,赵姬算是猜对了一点点。
那只火凤凰有绯烟在其中出的力,所以也能说是和阴阳家沾了一点边。
范季坦言道:“孤身一人,并无家世。”
他现在完全不需要用这些来太高自己的身份。
我不需要名家,因为我就是名家!
明面上自己现在是国师,暗地里还有个在牟足了劲发展的“流沙”。
后面还有紫女在涉及商业。
名、势、利都有。
自己若是自成一家,似乎并没有什么难度。
“哦?没有?”
赵姬颇为意外的看着他。
“没有。”
“那国师那些是从何学来的?”
她不相信一个人能有那么大的能力和智慧。
造纸术、活字印刷术、天书批语、火凤展翅,这些都可以称得上是神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