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书阁中顿时像点上了千万盏灯火。
竹简上亮起的光芒流光溢彩，每一个文字都好像是一颗萤火虫趴在竹简之上。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何曾见过这种读书方式？
李斯更是震惊得双目圆睁。
要是当初他在小圣贤庄时也有这样的本事，又岂会因为背书这件事背老师打板子？
“还能这样？”
太后端着茶杯瞪圆了眼珠子。
看着那几百卷书简上同时亮起的光芒，很快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范季利用自己的感知将这些书简上的内容一起“看”到了脑子里！
只听说过一手遮天，还是第一次见一目遮天的！
“换。”
就在众人惊诧不已的时候，范季突然开口说道。
书简上的光芒也随着他的话暗淡下去。
很显然，只是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就已经看完了地上几百卷的书简。
“快，再换一批。”
李斯立刻命令人将书简收了起来，重新再铺上新的。
范季故技重施，很快有就将这另外几百卷全部看完。
“换！”
看完之后，他脸色变得有些起来。
这么多典籍里面，没有一个是他要找的。
“再换！
又是一批竹简被换上，范季看得越多，脸色就越加阴沉。
“换！”
“换！”
“继续换！
“国师，没有了。”
李斯看了看空荡荡的书架，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没有了？”
范季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已经被他全部阅读了一遍，在一旁堆积如山的书简许久没有说话。
书阁内的气氛也随着他的表情变得格外凝重。
谁都能看出，国师此刻的心情不太好。
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出声来触他眉头。
就连太后也一丝不苟地坐得板正，免得范季把矛头对向她。
范季并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
更不会仗势欺人。
他只是因为找了这么多典籍却丝毫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而感到有些烦闷。
与这些官员内侍们毫无关系，他自然不会责怪到他们身上。
可那些官员们不这么想啊。
在他们眼里的国师向来都是一座大山。
虽然不理朝中之事，却依旧能压得他们不敢喘息。
在这种压抑到极点的氛围中，更没人敢随意出声。
“要不……还是算了吧，我们去别处再看看。”
终于，一道柔和的声音响起。
谁这么大胆敢在这时候说话？
众人都纷纷好奇地抬起头来。
这才发现，原来是和国师与太后一同前来的那名女子。
原先见她和太后走在一起，众人还以为她是太后的贴身护卫。
可现在乌雅突然开口劝慰，众人才感觉到她身份没那么简单。
敢劝国师的，和国师的关系肯定更不简单！
乌雅见范季因为没有找到线索而心情低沉，自己也是于心不忍。
范季为她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
可以说已经是为她尽心尽力。
“再找找，再找找，你先坐一会儿。”
范季摆了摆手，一屁股在台阶上就坐了下来。
他要找到能改变命运的方法，找到能够修改《人书》记载的线索。
为的也不仅仅是乌雅。
如果能够随意修改《人书》上的内容，他自己所求的才算是真正实现。
太后还是比较了解范季的性格。
说白了就是倔。
除非他自己放弃，不然别人说什么，怎么劝都没用。
“乌雅，过来过来。”
她招了招手，将乌雅又叫到自己身边坐下。
现在要做的不是劝他，而是陪他。
“国师，已经都找完了。”
李斯指了指旁边堆积在一起的竹简。
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这几千卷竹简已经被范季全部看完。
这样的速度可谓是骇人听闻。
“把那些没有罗列出来的也统统搬来。”
范季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另一边的书架说道。
他担心这些人在梳理的时候会有遗漏，还是自己亲自过目一遍比较放心。
这一看，直接从中午时分看到月上枝头。
天色在不知不觉中黑了下来。
咸阳宫中已是灯光璀璨。
太后揉着坐了一下午坐到发酸的后腰和范季一起走出书阁。
口中还在安慰着乌雅：“没事，你放心，这里找不到，就去儒家找，去道家找，总会有办法的。”
“没关系，人皆有命，生死在天。”
乌雅看了看范季不太好的脸色，语气坦然道。
她肯定是不想死的。
这么说，只不过是不想范季有太大压力。
“只能再去别处看看了。”
范季心中苦笑杠。
他现在所做的，就是要帮乌雅改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