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李英,滚出来,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砰砰砰!”
“把人交出来,再乖乖挨姑奶奶一顿揍,这件事就算了了。”
“砰砰砰!”
“这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早点出来,早点交人,早点挨打,早点完事!”
通武侯府外,十名气势汹汹的壮汉一字排开,他们身材高大,浑身上下都带着肃杀之气,仿佛一柄柄开了刃的大刀,盛气凌人。
众人之后,一张红木贵妃摇椅当街摆在中央,旁边还有张红木矮桌,上头摆放了茶水点心。
夏晚照依旧翘着二郎腿,在贵妃椅上摇啊摇,时不时往嘴里送口茶点,惬意得很。
老柴为她撑着遮阳华盖,还殷勤地打着扇。
阿力继续敲门,直把通武侯府的朱漆大门敲得震天响,嘴里还一丝不苟地喊着自家郡主吩咐的话。
哪怕自称‘姑奶奶’,死心眼的汉子也是一脸平静,就是语气平平,没有夏晚照自己喊得霸气。
一遍又一遍地喊完,里头还是没有动静,他的嗓子却哑了。
夏晚照也不是不心疼下属的人,让阿力退下喝水休息,换上另一名嗓门更大的家丁。
接着喊。
自己则悠悠然伸懒腰,打起了盹儿。
……
相比较她的惬意,通武侯府内正上演着全武行。
“我打死你个混账东西!”通武侯举着家法,追在嫡孙李英身后:“小小年纪就敢学人买花娘,连累全家陪你丢尽脸面。”
李英跑得很快,可通武侯是武将出身,别看如今六十多岁的年纪,身子骨却硬朗得很,每天还能拿他那炳三十六斤大刀舞得虎虎生风。
相比之下,李英虽然年少,平日里不服管束,不爱武道,更是仗着家世早早迷上酒色,没两圈便体力不济,根本逃不出老爷子的追打。
每围着院子里跑上一圈,就要挨一板子。
通武侯手劲极大,每一板子落下,都能让李英发出巨大哀嚎。
“别打了别打了。”通武侯夫人张氏被孙子撕心裂肺的叫声惊动,在丫鬟的搀扶下摇摇晃晃走过来,心疼得直哆嗦。她挡在通武侯身前:“你要打就打我,把我打死好了,省得将来我去了,连个哭灵的乖孙都没有。”
“你!”
通武侯高举的家法板子终究是放了下去:“慈母多败儿,慈母多败儿!”
李英不跑了,冲进张氏怀里就开嚎:“奶奶!疼死我了。”
通武侯世子夫妻也是松了口气,世子夫人王氏更是直抹眼泪,难掩怨愤地开口:“这件事二郎是有错,可哪家男儿郎没有逛过平康坊,没有买过一两个花娘的?何况那还是个清倌儿。若非咱们二郎买了,眼下还不知是何处境。她夏晚照再如何金尊玉贵,终究是个小娘子,怎好意思掺合这种事。亲自带了人去,打砸了胭脂楼不说,还敢兴师动众来跟咱们要人。生怕人不知她堂堂和婉郡主,进过平康坊,与花娘有所牵扯?”
“你说这个有什么用?”通武侯瞪着她:“长安城谁不知道她就是个混不吝的滚刀肉?你说得这些要是管得住她,人家还能是鼎鼎大名的霸王花?”
“那也不能由着她踩咱们通武侯府的脸!”张氏发狠道:“一个花娘,买就买了,她不顾身份不顾脸面大张旗鼓地来要,咱们也不是不能给,左右更丢人的是他镇南王府。可她带人堵咱们门口是几个意思?郡主又如何,镇南王府又如何,你也是堂堂通武侯,先皇钦封的三品侯爵,岂容她这般折辱!老大,进宫,找陛下做主!”
通武侯世子苦了脸:“娘……”
“目光短浅的蠢妇!”通武侯半点不客气地开骂:“你哪只耳朵听到她找的是咱们通武侯府的麻烦?”
张氏被骂得一愣,老脸通红。
通武侯又说:“她从始至终喊得是你这个宝贝孙儿抢了她的人,没提过花娘两字,没摆镇南王府的谱!喊陛下给你做主?”通武侯嗤笑一声:“这件事可大可小。大,就是你说的,她镇南王府踩咱们通武侯府的脸。小,就是小辈之间的打闹。你一旦搬出陛下,便是主动给这件事盖棺定论,今后我通武侯府,便与镇南王府正式结仇,再不往来!”
张氏眼神颤动,气焰顿消。
“陛下不会来的。”通武侯说出结论。
都是长安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又同在朝中为官多年。他与夏晚照的祖父,初代镇南王夏弈更是同为开国元勋,对今上忠心耿耿,一旦反目成仇,可不利大局,更不利皇权。
“那、那怎么办?”张氏慌了神,世子夫人王氏也惴惴不安。
这么说来,岂不就只剩下一条路了……
通武侯略带心疼的目光落在了张氏怀中,嫡孙身上。
“不能往大了闹。说破天去,这也是小辈之间的胡闹。”通武侯拍板:“既然是小辈之间的恩怨,咱们做长辈的,自是不能插手。”
他说过,整个长安城都知道夏晚照是个混世魔王,这是铁打的事实。
虽是个小娘子,却自带一股匪气。仗着家世好,身份高,横行长安。那霸道蛮横的劲儿,全长安城的高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