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奕真和叶名河接过了宣传单,结果发现一张是艾滋病防治宣传活动,一张是同性恋话题讲座的宣传单。
赵靖希解释道:“艾滋病防治宣传活动大概是每个学期两次,同性恋知识讲座是每个月一次。宣传活动是我们组织学生到街头,酒吧,社区等地方进行宣传和演讲;讲座是在学校进行,周末,16号楼那边,到时候对校内外人士都开放参观和听讲。”
“除此之外,我们还有单独帮助同志家属了解相关知识,并开导父母家人的活动,但是这个不是所有人都能参加的,我们一般会对相应的志愿者进行一些心理学和社会伦理方面的培训,确保每一个人都能比较正确和有说服力地表达出志愿活动的宗旨,而不至于弄巧成拙,反而伤害到需要获得帮助的对象。”
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赵靖希对费奕真和叶名河进行了简单的社团活动介绍,倒是让费奕真知道了很多原来不知道的事情。以往他关于这方面的知识都是看书或者私下搜索资料获得,自然没有赵靖希知道的这样全面和接地气。
而且,比起费奕真一直以来只关注自己的情况,他不得不承认,赵靖希等人要比他大气很多。
他一直被动地等着人们的思想变得开放,大众对于一些特殊群体的接受度变高,却很少想过,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做点什么。
费奕真的人生不曾经历过大波折,虽然很多时候他看见一些事情也会想要顺手尽一份力,却没有主动去做些什么的自觉。就算是现在慈善快递基金方面的事情,也是因为觉得国外有而国内没有才觉得可以顺手建立一个的结果。
他其实并没有真的意识到过有什么是他应该做,或者可以做的。
但是当赵靖希提议让他参与社团活动的时候,他确实很是心动。
虽然有这种想法,费奕真也没有马上主动提出加入社团的宣传活动,而只是表示想要先了解一下社团的具体活动。
赵靖希也不勉强。
彩虹社意外地在p大是一个偏大型的社团,社员们甚至还有专用的制服。
制服当然不可能是七彩的,而是以蓝,白,粉为主色调的条纹运动服,赵靖希笑着告诉费奕真这是他们社团的会长拉来的赞助。
费奕真知道这个制服应该是依据国际上的跨性别骄傲旗帜作为模板设计而成的。
这个旗帜的诞生并不久远,距今也不过几年时间。设计旗帜的莫妮卡·何姆斯这样描述她的设计理念:“轻快的蓝色是男孩的传统颜色,粉红则属于女孩,中间的白色则代表那些跨越了两个性别的人:双性人,无性人,跨性别(性别意识与肉身不统一者),或者其它一类,对自己的性别不明确或者认为自己处于第三性的人士。旗帜的设计使它在无论如何的展示方向下都会是正确的,这代表我们应该找到自己人生的正确性。”
费奕真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时,觉得自己的过去几十年都白活了。
他觉得这也许就是普通人和成就者不同的地方——虽然这件事和他上次有同样感触的时候感叹的对象完全不同。
面对像是王天楠,赵靖希这样的,能够勇敢面对自我,并且明确自我价值和未来方向的人,费奕真才发觉自己的浅薄,懦弱和狭隘。
莫妮卡认为,即使跨性别者也应该寻找到自身存在的正确性,认可自己。
但是费奕真回顾自己的人生,细数他上辈子都在干什么呢?
十二岁之前,他乖巧,聪明,活泼,是妈妈的乖宝宝,和其他的乖小孩没有任何区别。而十二岁那年,第一次成长发育时青春期荷尔蒙的觉醒,直接把费奕真打成了一个如同惊弓之鸟的独行者,一半是因为没有受到恰当的引导,使他的性格产生偏差,另一半则是他本性里的不善斗争,悲观主义,联合在一起使他变成了一个懦弱的逃避者,畏惧着被人所疏远,于是抢先一步自己先疏远了所有人,包括初恋的对象和曾经的同学朋友。
而其实直到他重新开始这段人生旅程时,二十五岁的他也没有过任何长进。
以为找到了人生的目标,不用在兜兜转转寻找一个体现自我价值的途径就是成长,就是成熟?费奕真终于发现了他的观念有着多么大的误差。
相对于彩虹社的这些成员,他明显只是个懦弱的逃兵,偏安一隅,以为那就是他所追求的所谓幸福。而这种幸福,其实就像小孩子手里的涂鸦,带着天真无辜,也带着点幼稚愚蠢,一撕就碎。
这天,费奕真和叶名河跟着社团队伍跑了多个地方,上午是两个福利机构,下午则是在中央广场进行宣传演讲,表演和分发传单,晚上据说还要去酒吧。
演讲或者个人化的知识普及和宣传都没费奕真和叶名河什么事情,社团里的人员在这趟出来之前都是经过基本知识培训的,费奕真和叶名河因为是临时跟过来的,还没有这种基本技能,最多只能给王天楠赵靖希等一行人打打下手,跑跑腿发发传单什么的。
因为是周末的关系,这边的人流量其实很不少。除了费奕真所在社团的同学们,还有很多其他卖艺者或者街头表演,都能吸引到大量人群。
社团这边一群青年,穿着统一的制服,其实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