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钟声响起,傅玉衡急忙收摄心神,就听见传胪扬声唱道:“一甲第一名,山东吕城傅玉衡—— 他深吸了一口气,按照前几天的演礼,提着衣襟,微微躬身,以小碎步迈上台阶。 考中进士就可以免税,然后就可以像上辈子一样咸鱼。 今天很可能是他这辈子最辉煌的时刻,一定要有一个完美的落幕。 跨进殿门那一刻,唱名正好轮到了一甲第三名,他依稀听见,是江南苏州林海。 唔,有点耳熟,好像是这届士子中的风云人物。 请恕他过于惫懒,入京后无心四处结交。 据说朝拜完了之后,会有琼林宴,也不知道有没有能吃的菜? 前世在小说上看过,好像宫宴的菜,端上来就凉得差不多了。 虽然他已经苏出了豆油,也只在山东一地流传。 像皇宫这种高规格的地方,炒菜用的都是牛油。 牛油就是荤油,一旦菜凉了,必然结块。 那个白花花油腻腻的,不倒胃口就不错了,哪里还能吃得下? 无论是左右站班的大臣,还是高高在上的天子,都决计想不到,他们眼中的栋梁之材,人虽然还在金殿之上,心思却早跑到吃喝玩乐上去了。 由一甲的三位带头,一众进士对皇帝行了三拜九叩大礼。 从今往后,他们就是天子门生了。 听起来是不是很高大上? 但只要想想,像他们这样的天子门生,每三年就要出一批,就知道含金量有多低了。 按照惯例,这个时候,天子就要给一甲的三位授官。 一般情况下,状元是正六品的翰林院修撰,榜眼和探花则是正七品的翰林院编修。 不过,凡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 比如今年,天子就不想按常理出牌。 当今天子不到五十,可以说是正值壮年,雄心壮志尚未散去。 他自认是个明君,却也是个慈父。 作为一个慈父,儿女的姻缘,自是要操心的。 他膝下的皇子,已经排到了十二,夭折的还未被计入排行。 但公主却很稀少。 淑妃所出的三公主,正到了适婚之龄。 若是在前朝,尚公主这种好事,一般都是落在勋贵之家的次子头上。 长子袭爵,次子尚主,都是皇室给勋贵世家的恩典。 奈何,前朝无论是公主还是驸马,都不怎么安分,造反夺权的事情层出不穷。 就连前朝的灭亡,也和那群不安分的公主驸马脱不了干系。 新朝建立之后,自然要给前朝的bu打补丁。 因而,从太-祖那会儿就定下规矩,凡尚公主者,位比亲王,却不可掌握实权。 也就是说,皇室花高俸禄养着你,你也得老老实实的。 自那以后,给公主挑驸马,就成了每代皇帝必要头疼的课题。 若是挑那没本事的吧,女儿不乐意,夫妻俩日子肯定过不好; 这是挑那有本事的吧,女婿不乐意,夫妻俩还是过不好。 本朝的驸马与公主之间,就少有琴瑟和鸣的。 不过,派人调查过本届前十名的背景生平之后,当朝天子忽然觉得,三女儿的姻缘有着落了。 就那个山东学子傅玉衡,学问虽好却生性懒散,平生没有大志向,简直就是做驸马的不二人选。 就你了。 因而,天子决定,小小打乱一下今年的节奏。 该到授官的环节,他却没有让人传旨的意思,而是十分和蔼地询问傅玉衡。 “傅卿年少才高,堪称少年英杰,不知可曾婚配呀? 傅玉衡一怔:这是几个意思?授职之前,还带现场调查户口的? 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决定老老实实地回话,“回禀陛下,微臣一心读书,无心儿女情长,因而并无婚配。 这话倒是真的。 他实在是迫切想过回咸鱼躺的生活,从显露聪明,让私塾老师见猎欣喜的那一刻起,就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读书上。 能十年考中,就不要拖到十一年。 至于名次,他只求如孙山,上榜就行,对于案首榜首并无半点执念。 反正考中进士种地就能免税,考了第一名官府也不会倒贴钱,他又何必那么拼呢? 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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