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钟之后,所有学统一返回教室,趴在桌子午休两刻钟,才会开始下午的课程。
也就是趁着这个时间,傅玉衡跟着几位师去办公室,解一番学的近况。
赵之栋叹气:“学的天分是天注定的,那些天分不好还肯刻苦的也就罢。
天分不好,自己还不肯认真学,连带着还要打扰别人学习的,实在是令人头疼。”
他也是穷苦人家身,父母咬牙供他读书。奈何他天分不足,考年也没考中举人。
等到三十二岁的时候,赵之栋终于劝服父母,不再执着于读书,而是来坐馆教学。
因着他只有秀才的功名,能教的也就是些蒙童。
除大户人家,蒙童入学不可能一个孩子请一个师。往往是几家联合,甚至是一个村子联合,请一个先坐馆。
刚入学的孩子大是五六岁,就算有大些的也就八_九岁,正是人嫌狗憎的年岁,很少有定性的。
做蒙师不要教他读书,还要教他端正学习的态度,自然无比劳累。
偏偏收入却比不那些教人考举人考进士的。每年教一堆小屁孩儿,收入也只能够家糊口而已。
如今好不容易找来这么一个肯高价的,又是个愿意免费资助穷苦孩子读书的贤人,赵先自然拿十二分心力。
只是,他思及自身,难免考虑的更一些。
对于那些天分不高还不爱读书的孩子,他觉得与其将他一直困在学堂里,还不如在他将常用字认完之后,放他去学门手艺,也好养家糊口。
听他的建议,傅玉衡认真考虑片刻,点点头。
“赵先说的也是这个理。要不这样吧,日后咱的学,入学标准统一定在六岁,无论资质优劣在这里学满六年。
等到六年之后,若有成绩优异的,我会资助他到县学去读书。若成绩实在不理想的,就放他去自谋路。诸位以如何?”
四位师听,觉得很合适。
洪秀秀却问:“第一批学有入学时年岁就大的,这些该怎么办呢?”
傅玉衡:“那就以十六岁终点吧。这些孩子入学年龄大的也就十二岁,若是到十六岁还没学什么名堂,日后半也是科举无望,还不如去学些手艺呢。”
洪秀秀又问:“男孩子若有天赋的,可以继续读书科举。这些女孩子毕业之后,就只能回去嫁人吗?”
她也知傅玉衡两口子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仁至义尽,只是到底替那些女孩子不甘心,也是替曾经的自己不甘心。
傅玉衡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她嫁人之后,也还可以到傅家的各处产业去工作。
无论是版社、妆品工坊、琉璃工坊还是随园,有她能做的事。
别的不敢保证,可在薪资待遇方,我这里绝对男女同工同酬。”
琉璃工坊离这里近,他对里是干什么的也有耳闻。
徐涉不解:“琉璃工坊干的是重活,这些姑娘没什么力气,去能做什么?”
“那可。”傅玉衡笑,“做会计,做文书,还有各种琉璃用具的图案设计。只要她有才华,就不怕没有施展的余地。”
“哦。”徐涉恍然地点点头,觉得自己长见识。
原来一个工坊中,还有这么不同的工种。
缓这么久,徒南薰终于把那股因吃不爱吃的东西,要吐不吐的感觉压下去。
她接口:“还有版社里,做排版的小工,做编辑,做校对,往来各处传达文书……能做的也很。
当然,轻松又危险的,当属去妆品工坊做验收。”
吕琼娘奇:“这个怎么说?怎么叫轻松又危险?”
徒南薰解释:“做妆品验收,其实也就是在手、身、脸试用各种新妆品。
妆品虽好,却不一定适合每个人的体质。若是不巧用到与自己体质冲的,起疹子是轻的。”
正因这份危险,薪资待遇很高,也有不少人愿意干。
吕琼娘“啊”地惊呼一声,“这的确是又轻松又危险。”
脸起疹子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危险性简直超标。万一疹子下不去……
下午他又分别去听师的课,心里对几位师的教学水平也有评估。
男师这边,徐涉更擅长循循善诱,赵之栋就是个传统的古板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