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雨秀看儿子一副懒散模样,不住的用指头戳他的头:“好生听着,忠叔在这里德高望重,你得虚心请教。”
忠叔笑眯眯的:“三夫人言重了,小人算不得什么,也多亏了三爷平日里的照拂。”
张雨秀又接着说:“忠叔啊,你是看着二郎长大的,就跟他的义父一样。他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尽管管教他,该打就打,该骂就骂,不用客气。”
一听到义父这两个字,忠叔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显然心里是乐开了花。
姜逢站在门口没动,三人自她身边经过,张雨秀皮笑肉不笑:“惜枝可真勤奋,不过再勤奋老夫人也瞧不见,真要是有本事,把那几间绸缎庄赎回才是正经的。”
姜玄扇着风,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她。
姜逢道:“三婶说笑了,我哪里有什么本事,相比起来,这败家的本事自然是没有三叔强。”
张雨秀脸色灰白:“你听听,你哪里像是我们姜家的孩子,一点规矩教养都没有!”
姜逢淡淡一笑,看了一眼姜玄:“听到没二弟,说你呢。”
姜玄瞪了瞪眼,这里头还有他的官司?
眼见气氛变得冷凝,忠叔赶紧帮忙打着圆场。
而这时,有两个工人惊慌地跑了过来,说是最后一批春茶的嫩芽全部泡了水,没法交付这批订单。
忠叔一听,脸色顿时大变。
这批茶叶都是茶芽完整,叶片肥厚、色泽翠绿的嫩芽,是上半年西蛮商人订购的,说是要给西蛮王宫的御用货物。
如今要是毁了,没法如期交付,上哪再去找这么一批春末的嫩芽?
姜玄却不以为意:“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再采一批不就是了,怎么搞得这么紧张。”
张雨秀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乱说。
忠叔解释道:“二少爷有所不知,从采茶、拣芽、再到蒸茶,各中流程繁复,尤其这是春末后的茶,西蛮商人点名要的,即便临时去调货,也怕补不齐数量。”
姜逢道:“既然这么严重,那也别愣着了,先去看看。”
忠叔忙点了头,领着一行人匆匆赶过去。
工人们一见忠叔来了,纷纷诉苦道:“叔,我们真没敢打盹,都是轮流着值守的。就今天半夜起来尿尿,就已经发现不对了,没想到还真就出事了。”
“真是倒霉透了,这已经是第三批了。”
“可不是吗,前面都好好的,怎么一到晾晒就出问题?难道我们要三天三夜不合眼守在这里吗?”
工人们议论纷纷,脸上都写满了疲惫。
张雨秀却在一旁冷笑:“你们别急,咱们家主今儿可是来了的,她自会有办法的。是吧,惜枝?”
姜逢对茶叶生意一窍不通,以前也只是听姜宁提起过一些皮毛。此时面对众人的期待和质疑,她心里也没底。
姜玄则在一旁幸灾乐祸:“话说回来长姐你不是无所不能吗?这会子大家可都以你为首啊,该怎么处理?”
有工人嘀嘀咕咕道:“咱们这位大娘子也是倒霉,怎么刚接任就遇到这种麻烦事?”
“家主,那这些茶芽该怎么解决啊?”
又有人说:“这位几乎没来过茶山,哪里知道要怎么办,恐怕连账本都没看完。平日里生意往来也不知是和谁,真要让她来主持大局?那不是等于这笔生意铁亏!”
“那估计这回又白忙活,茶山亏本,我们的工钱又要被克扣,怎么这么倒霉啊!”
“要不是看着姜老夫人和善,我早就跑了,谁还在这倒霉地儿待着!”
场面一片混乱,忠叔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任由工人们胡乱猜测议论,他静默在一旁看着那些被水浸泡的小芽。
这些木盆里浸泡这些是还没有挑拣出来的。芽细如针,乃是茶中极品,不过不是西蛮商人要用的春末茶叶。
两者价位不同,口感也不同,自是不能拿来顶替。
工人们议论纷纷,张雨秀又道:“所以人贵在自知,没这个金刚钻怎么揽这个瓷器活呢?关键时刻还是得有个主心骨才行,忠叔啊,你也是老人了,通常遇到这种情况该如何啊?”
忠叔如实道:“恐怕只有从京华友商那里调一批过来解燃眉之急,只是又怕数量不够”
二十斤的干茶需要四到五斤的鲜叶来制作。
西蛮商人需要的便刚好二十斤,放在平日里这不是什么大的订单,可关键这些茶叶弥足珍贵。再加上这些茶芽十分娇气,制作不易。
如今被水浸湿了又再度晒干,就会失去风味和香气,不适合再次泡茶,更无法贩卖。
不然这种货色拿出去,无疑是砸了姜家的招牌!
张雨秀看向姜逢:“惜枝,你倒是说句话啊。”
有一个工人道:“是啊女郎,您快想法子,不能耽搁了!”
姜逢却始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地面。
她看到地面上泛出的黑气,那些黑气从地底蔓延出来,凝结成水珠,一层层笼罩在这些晒干的嫩芽上,从而浸湿了。
是这座山出了问题,地底下一定有东西。
“女郎,您倒是给个话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