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不必如此说,您是个大义的人,只是”
赵鹤叹了口气,却也无其他办法,垂下了头。
静默了片刻,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种颓然之气。
坐在角落里的书生站起身来,接话道:“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这几日我观察过,最开始他们从五天抓一次人,后来三天,再过两天估计还得抓”
说着他便开始分析当下形式,赵鹤听了极有共鸣,两人便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头头是道。之后几日便按照两人所计划那般,由那个暗娼帮忙。他们果真顺利的逃出了地窖。
可等到出去之后才发现,身处之地十分荒凉,到处都是黄沙。
根本就分不清身处何地,原本两人计划着去报官,费了不少力气,可结果那官宦居然和这帮贩子是一伙的。
说到此处,赵鹤目光呆滞,久久无法再次开口。
姜逢却是心下了然,如此也就说的通为什么赵鹤只剩一个魂灵,是因为这些老鼠的缘故,他该死而未死。
宿淮追问下去,赵鹤这才回过神,继续道:“后来我和孟兄无意听到一些事,关系于陈国和方无声,又说起失踪的案子。原本我俩是可以逃的,是孟兄为了不抛下我,可没想到我们被人丢到此处,他他是不是已经”
姜逢道:“我们来的时候只看到你一人。”
赵鹤心如死灰,也不再言语。
宿淮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不过现下的状况也不乐观。
这洞里不仅有更强大的灵物,现在是沉睡了,难保不准待会还会惊醒。
要对付起来,残兵弱将也并不容易。
而外面更是还有迷阵等着他们,真可谓内忧外患。
宿淮道:“这里不宜久留,我们先出去再想办法。”
姜逢握着玉佩,若有所思道:“我娘的玉佩出现在这里,实在匪夷所思,宿淮,我还不能走。”她指着一条石缝后面,有个洞口,一路往下盘旋,“我要去看看。”
走到洞口处,还没深入就已经感受到一股凛冽的寒气了。
仿佛是从地底下窜出来的,宿淮弯腰捡起一片石子往下扔,没多久便听到石子落地的声音。
姜逢看了一眼赵鹤:“我们现在要下去,你如果不愿意的话可以留在这,不过你得小声点,别惊动了这巨蛇。”
赵鹤回过神,木然道:“我还是跟着你们吧,或许会更安全些。”
他腿伤严重,亦无拐杖,姜逢只好回过头搀着他往下走。
这底下的光线就更加黑暗了,没有火把不利于行走,宿淮干脆脱了外衣扔到一旁点燃,姜逢见状也忙脱下自己的衣服扔进火堆。
赵鹤不解其意,却也跟着照做。
现在有了光,便能很好的看清这底下的状况。
在转过一个弯角后,发现了一面墙,那墙壁上刻画着一些画。像是有人用剑刻上去的。姜逢在地面搜寻了一番,找到一截断剑。
“这断剑”
姜逢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终于确定这是姜家军使用的武器。
宿淮接过端详,握在手中,发现剑身上还有豁口,用手指一弹,当当作响,是把锋利的剑,可同样的,太脆了。
“你们看这里”赵鹤指着一旁的神祠,那神祠周围则是堆积如山的尸骨。
这些尸骨早已失去血肉,已经快到了风干的年限,而且到处都散落了兵器和尚未腐化的盾牌。
姜逢走上前,捡起其中一把剑,和刚才那断剑也是一样的,剑柄上都刻了独有的一个‘姜’字。
她放下兵器,又在尸骨堆里翻找着什么,剑、匕首、以及一些玉牌、令牌各类物件。
有的腐化的严重,有的尚算完好,都能证明死者身份和来历。
宿淮也是面色一变,但因光线太暗,根本看不清,他再次运用了蚀骨的力量,手中窜出一道火球,黯淡的光线立即就明亮起来。
他像一个行走的火把。
赵鹤也是看的一愣一愣的,下意识问道:“你的手不会痛吗?”
宿淮摇摇头,随后靠近了姜逢,她仍在努力翻找着,随着证物越来越多,眼前已是高高垒砌的各类兵器物件。
她心中泛起一股悲凉。
这些姜家军怎会出现在此处?
那当年朔风关一战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她点算着尸骸,粗略估计了一下,这里的尸骸应当没有十二万,或许只有五六万,也就是说当年和西蛮一战是因为人力不足?
“宿淮,你火拿近些。”她像是发现了什么,从一堆尸骸里找出一具破碎的战甲。
等这具战甲露出全貌时,她瞳孔猛地收缩,这不就是姜成武的战甲吗?
她颤抖着伸出手,抚摸着父亲曾穿戴过的盔甲,上面还残留了斑斑血迹。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姜家夫妇会出现在这里?
那连山村又是怎么一回事?
宿淮见此,他伸出手,火光便灭了,一切再次陷入黑暗。姜逢紧紧咬住下唇,不让哭声溢出,随之感受到的是一双温热有力的手,正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她哽了一下,随即道:“我没事宿淮,还要光,我还要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