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葭月始终一副委屈可怜的模样,哽咽道:“左右阿奶你也看我们二房不顺眼,倒不如把我们分出去,你也落得清静自在不是吗?”
“你想都别想!”宋老太一挥手,干脆利落地说道,“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分不分家是我说了算!”
这时,宋老太的大儿媳妇张翠花,在旁边看够了戏后,走过来冲周葭月道:“你这小媳妇儿真是没规矩,刚嫁到我们家才一个月就想着分家,你莫不是脑子摔坏了吧?”
说着,她又看向宋青山:“青山啊,你可得好好管教你这个媳妇儿,简直太不像话了!”
分家?
想都别想!
要是把二房这兄妹几个分出去了,那家里的活儿不都落在他们大房身上了?
那些累死人的活儿,她才不想去做呢。
宋青山敛了敛神色,严肃坚定地说道:“阿奶,分家吧。”
“你说什么?”宋老太瞪大一双三角眼,震惊地看着他。
就连周葭月也下意识抬头看向他。
她是想分家没错,但心里其实有些打鼓,毕竟她只是个刚嫁进来的新媳妇,二房说到底还是宋青山做主。
如果宋青山执意不分家,即便她再坚持,这个家恐怕也很难分。
但她没想到,宋青山心里也打着分家的主意。
似是怕宋老太没听清,宋青山再次道:“阿奶,把我们二房分出去吧。”
“哎哟喂,要死了啊!”宋老太双手一拍大腿,开始大声哀嚎起来,“没良心的白眼儿狼啊!老婆子我把你们几个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你们如今是翅膀硬了啊,开始盘算起分家来了!”
张翠花也跟着指责:“青山,你也糊涂了吗?怎么也跟着这丧门星瞎胡闹?你看把你奶气成什么样了?”
然而宋青山的态度却很坚定,不管宋老太和张翠花说什么,他都是一副铁了心要分家的架势。
局势,一时有些胶着。
宋老太和张翠花一个劲儿地指责宋青山,围观的村民们也在暗暗议论。
周葭月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众人,心中思绪飞转。
突然,她起身来到宋青山面前,拉着他的衣袖,压低声音道:“相公,这个家不能分啊。刚才是我太冲动了,现在想明白了,我们不能分家。”
宋青山闻言皱了皱眉,不解地问:“为什么不能分家?”
周葭月悄悄观察着宋老太和张翠花的反应,虽然故意放低了声音,却又能保证说的话能让宋老太和张翠花听清楚。
“相公,你想啊,江河今年十五岁了,已经到了可以说亲的年龄。要说亲那聘金少说得要五两银子吧?若是分了家,咱们哪能拿出五两银子的聘金?”
宋老太和张翠花一听她这话,两人的脸色顿时变了。
周葭月还嫌不够,继续说道:“还有宋昭,他今年六岁,正是该送去读书的年龄。相公你以前也读过几年书,知道这一年的束修费就得好几两银子呢,还有笔墨纸砚一应花销。如果分了家,这些钱可全得由我们自己出,我们哪出得起啊?所以,这个家不能分。”
一听说她还打算送宋昭去读书,宋老太顿时就炸了。
她上前一步,指着周葭月凶神恶煞道:“你这算盘打得可真好啊,送宋昭那小赔钱货去读书?你想都别想!”
周葭月皱着眉头,一脸为难:“可是阿奶,昭儿很聪明,他明明就是读书的料,怎么能埋没了他的天赋呢?”
宋昭这时跑了过来,双眼亮晶晶地望着周葭月,期待地问道:“大嫂,我真的可以去读书吗?”
“读读读,读个屁!”宋老太恶狠狠地骂道,“当初供你大哥读书,就掏空了我们家的家底,你这小赔钱货还想读书?做梦!”
宋昭被她这凶巴巴的样子吓了一跳,上前可怜兮兮地抱住宋青山的双腿。
“阿奶。”周葭月同情地看了眼宋昭,转而冲宋老太道,“就算你不想让昭儿去读书,那江河的亲事你总得管吧?江河今年十五,先把亲事定下来,过两年再成亲也是可以的。只是这聘金,恐怕就得阿奶你出了。”
不等宋老太开口,张翠花就先一步咋咋呼呼道:“凭什么先给江河说亲?我家二牛还没说亲呢,哪轮得到他?聘金也得先紧着我家二牛!”
她眼珠子一转,猛地明白过来:“我说你怎么刚才嚷嚷着要分家,转头就不想分了,原来是想掏空整个家底去贴补你们二房啊!”
说着,她扭头就冲宋老太道:“娘,既然他们二房想分家,那就分吧!这些年,咱们家为他们二房做的也够多了!”
宋老太没想到连她也想要分家,一时有些怔愣,缓缓扭头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大儿子宋大富。
“大富,你的意思呢?”
宋大富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张翠花一个劲儿冲自己使眼色。
他自己也快速盘算了一番。
虽然把二房分出去,家里的活儿就落到了他们大房身上,但赚的钱也就都是他们大房的。
仔细一想,分家好像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不用为了给宋江河说亲而出五两银子的聘金。
“娘,分家吧。”
原本很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