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麻子的惨叫声回荡在田野间,震耳欲聋。
周葭月、杨氏和刘小翠全都懵了,全都错愕地看着刘麻子腰间那汩汩往外冒的鲜血。
“我……我不是故意的……”
杨氏白着一张脸,脸上满是担心和害怕,再一看手里那把染血的镰刀,吓得赶紧将镰刀扔得远远的。
刘麻子此时疼得厉害,双手死死捂住伤口,鲜血顺着他的指缝不断往外冒。
他愤怒地瞪着杨氏,咬牙切齿地骂道:“你个恶婆娘,你想要我的命啊!”
“我没有!”杨氏急得团团转,双眼通红,她想上前去扶刘麻子,又被刘麻子的伤口吓得愣在原地。
“麻子叔,你先别说话了。”周葭月沉着脸,急声说道,“杨婶子,快扶麻子叔坐下,小翠去喊人,我去找些止血的草药。”
听到她这话,六神无主的母女俩这才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杨氏顾不得刘麻子的叱骂,赶忙上前扶着他坐在樟树下,刘小翠则急急忙跑去喊人。
周葭月朝着周围看了看,走到田埂另一头靠山脚下的地方,在一片野草中找到几株止血的草药。
将草药连根拔起后,她快步走回来,把草药塞到杨氏手里。
“杨婶子,把这些草药揉碎了敷在麻子叔的伤口上,尽量揉得碎一些。”
杨氏只觉得双手都在颤抖,整个人都是懵的,颤巍巍地接过草药,连声道:“好、好、好。”
可揉草药的动作却很缓慢僵硬。
她太慌了。
用镰刀砍伤自家男人这种事,整个白云村她是独一份。
尤其是看到刘麻子的伤口还在不停往外渗血,她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
“算了,还是我来吧。”瞧着杨氏那吓得直哆嗦的样子,周葭月拿过草药动作娴熟地揉成碎末,之后才将揉碎的草药递给杨氏。
“敷药的事还得杨婶子你来。”
虽说在她看来,她给刘麻子敷药也没什么不可,他们只是大夫和患者的关系。
但这毕竟是讲究男女授受不亲的古代,而且人家媳妇儿也在场,她还是让杨氏自己来比较合适。
可杨氏一看到刘麻子那血肉外翻的伤口,她就觉得一阵犯恶心,差点没直接厥过去。
“青山媳妇,你是大夫,要不还是你来吧?”杨氏扭头为难地看着周葭月,“我……我一看见那么多血,就犯晕。”
周葭月:“……”
怎么还晕血呢?
再看刘麻子此时已经疼得没力气说话,脸色也愈发苍白,就连呼吸都变得虚弱,她也顾不上其他,先是拿开刘麻子捂住伤口的手,又动作麻利地撕开他伤口处的衣服。
这才从杨氏手里拿过草药,小心翼翼地敷在刘麻子的伤口上。
“这……这就好了吗?”杨氏紧张地问道。
“只是暂时止血。”周葭月神情凝重,“麻子叔的伤口有差不多三寸长,伤口也很深,得上药包扎才行,此外还得吃药。”
而且砍伤他的还是割稻子的镰刀,那镰刀还不知道用了多久,这要是在现代,肯定得赶紧打一针破伤风针。
只可惜这是古代,哪有那条件打破伤风针?
杨氏闻言,终是没忍住掉下泪来。
看着此时虚弱得快要晕过去的刘麻子,她抽泣道:“这都什么事啊?我嫁给他这十多年来,吵也吵过打也打过,日子不还得过,可今天我怎么就把他砍伤了呢?”
周葭月闻言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村里谁不知道这刘麻子是个不着调的二流子,他们家之所以是村里最穷的,不就是他这个当家做主的男人顶不起来吗?
杨氏又何尝不知道?
可知道又有什么用?
她还能跟刘麻子和离了不成?
她都这把年纪了,和离回娘家哪里还有她待的地方?
即便爹娘心疼她,可家里的兄弟都已成亲有了自己的家,谁会愿意接受她这个和离归家的姐妹?
而且她若跟刘麻子和离了,她的小翠又该怎么办?
哪怕是为了小翠,她也不能跟刘麻子和离。
可如今她砍伤了刘麻子,等刘麻子好起来了,只怕会休了她吧!
杨氏越想越慌,越想越急,眼泪跟水龙头似的哗哗往下掉。
直到刘小翠喊了人来,周葭月这才轻拍了拍杨氏的后背,说道:“杨婶子你也别伤心了,小翠喊了人来,先把麻子叔送回家吧。”
“对,对,先回家。”杨氏扯起衣袖胡乱地擦了擦眼泪,撑着无力的双腿艰难地站起来。
扭头一看,就见刘小翠着急忙慌地跑来,身后跟着村长以及村里不少人。
“娘!”刘小翠跑到近前,见自家娘红着双眼就知道她肯定哭过,再一看自家爹那虚弱苍白的脸色,十二岁的小姑娘终是没忍住哭出声来。
“小翠别哭。”杨氏上前摸摸她的脑袋,哽咽道,“都是娘不好,都是娘不好啊。”
“我的天爷诶!这咋还见血了啊?”村长李树根沿着田埂跑过来一看,顿时被刘麻子这副虚弱的样子吓了一跳,“人还有气吧?”
“村长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