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整个白云村逐渐陷入宁静。
在胡婶子连续翻了好几个身后,李阿牛终于忍不住开口:“大晚上的你不睡觉,烙饼呢?”
胡婶子翻身面对着他,一巴掌拍在他的胸口上,没好气地骂道:“你才烙饼呢,别睡了,我有话跟你说。”
“你在葭月他们家采了一天的茶,不累啊?赶紧睡吧。”李阿牛侧身背对着她,迷迷糊糊地说道。
“睡什么睡啊,你别睡了。”胡婶子踹了他一脚,险些将他踹下床去。
李阿牛也彻底醒了,翻身坐起来,不悦地瞪她一眼:“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小声点,别吵着两个孩子。”胡婶子赶紧给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躺下,听我跟你说。”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朦胧月光,李阿牛不高兴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默默地躺下。
“今晚做饭时,蒋立春来给桃花送谢礼这事儿你知道的吧?”
“知道啊,那点心咱们一家人不都尝了尝吗?还挺好吃。”
“你就知道吃!”胡婶子没好气地嗔骂道,“那蒋立春还送了桃花一朵绢花,这你咋没发现?”
“有这事儿?”
胡婶子无语地冲他翻了个白眼:“就说你只知道吃吧!”
李阿牛理亏,识趣地没说话。
“说起来,这蒋立春也有十九了吧?比咱们家桃花大三岁,年龄倒是合适。”胡婶子絮絮叨叨地说道,“他们家以前在咱们村算是最穷的,不过如今蒋立春在给葭月他们家做事,肯定能赚不少钱,他爹娘又去世早,上头就只有个阿奶,那刘老太也是个明事理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李阿牛听她一直在说蒋家,顿时皱起眉头,“你该不会是想让桃花嫁给蒋立春吧?”
“要是两个孩子都有那想法,有什么不可以?桃花嫁给蒋立春,不还是住在白云村吗?以后也能常回来看望咱们俩,这不挺好吗?”
李阿牛暗自一想,觉得还是很有道理。
要是桃花在蒋家受欺负了,他立马就能去蒋家给桃花撑腰,总比嫁去别的村,自家女儿在婆家过得好不好,自己都不知道。
“就算如此,那也得桃花自个儿愿意才行啊。虽说这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咱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吗?成亲的事还是要问问桃花自己的意思,咱们不能擅自做主。”
胡婶子瞪他一眼:“就你知道,我会不知道?这不是咱们俩私下里闲聊吗?不过我觉得,那蒋立春对咱们家桃花应当是有点那个意思,只是不知桃花是怎么想的。还有蒋立春,也不知他如今在葭月家做的活计能做多久?”
她往李阿牛旁边挪了挪,小声道:“你说,我找葭月打听打听,成不?”
“你悠着点,葭月家的事还是少去打听,可别仗着人家对咱们家好,就失了分寸。”
“我还能不知道?”胡婶子撇嘴,没好气道,“我这不也是想让咱们桃花嫁得好,以后能过好日子吗?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李阿牛知道自己媳妇儿的脾性,便也没再多说:“行了,睡觉吧,我明天还得继续去辣椒作坊干活呢。”
“就你明天会干活呢?我明天不也还得去采茶叶。”胡婶子嘟哝一句,躺下后终于不再烙饼了。
第二天一早。
宋江河四人带着昨日新招的六个村民,运了一大批货出门了。
上一次,他们四人运了一大批货出门,这次运得更多,还又招了六个人。
村里人对李多寿和蒋立春做的活计,有了大致的猜想,猜测他们应该是给周葭月家跑商。
这跑商赚的钱肯定比他们在村里干活赚得多。
但大家也都明白,跑商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胜任,赚得多也是人家的本事。
因此,大家也就闲暇时间谈论两句,倒也没有谁真的去嫉妒。
就连以往嫉妒村里人赚了钱的宋大富一家子人,如今也不嫉妒了。
因为他们有钱了,十两银子啊,够他们一家好吃好喝一年的花销了。
他们不用辛苦干活都能有钱花,能吃白米饭能吃肉,干嘛要去羡慕村里其他人?
就算这十两银子花光了,他女儿还在刘家呢,让他女儿给钱不就行了?
本就好吃懒做的一家子人,如今更懒了。
村里人对这一家子人那是愈发瞧不起,也很默契地疏远了这一家人。
周葭月更是懒得去理会这一家子人。
一早,她和宋青山一起送走了宋江河等人后,便去山上的耳堂看了看。
耳堂里,那一根根耳棒上已经长出了一朵朵雪白的银耳,只是个头还比较小,还得再等几天。
到时候,这一批银耳采摘晒干后,就能卖银耳了!
如今西瓜也已成熟,辣椒和番茄也能赚不少钱,但都没有蜂蜜和银耳赚钱多,这两项才是他们家的主要经济来源。
早先的紫云英蜜卖完后,眼下又能收蜂蜜了。
当初采蜜工作是由伍十一和黄老大负责,今日两人赶车去送宋江河等人了,因此,只能明天一早再采蜜。
从耳堂出来后,两人一路往山下走,在经过茶园时,周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