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富的死,给村里所有人敲了个警钟。
毕竟,谁也没想到,被鱼刺卡住了也有生命危险。
周葭月等人回到家,大家也都是一阵唏嘘。
“唉,这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说没了就没了。”赵秀娥忍不住叹气,“我到现在都还觉得难以置信。”
周葭月轻抚着她的后背,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可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今日这事儿实在发生的太突然,饶是她也没料想到宋大富会死于鱼刺。
只能说,世事无常,命运弄人。
许掌柜等人已经离去,只有陶县令父子还留在村里。
这会儿正同王公公一起在茶室喝茶。
两人也是对宋大富的死感到惊讶和唏嘘。
“待回去后,我便草拟一份公告,告诉百姓们,被鱼刺卡住了切不可强行吃东西将其挤下去,否则,便有生命危险。”陶县令说道。
王公公赞同地点点头:“是该如此,让越多的人知道越好。谁能想到,仅是一根鱼刺也能要人性命。”
陶明礼陪着两人坐了一会儿,见两人聊起别的事,他便起身出了茶室,去找宋青山聊天。
宋青山此时正坐在院子的石桌前,陪周平川喝茶。
他迈步上前,同周平川打了个招呼后落座,问道:“宋兄,如今你已考中秀才,可有想过去锦绣书院读书?”
宋青山挑了挑眉,问:“陶公子何出此言?”
“明年的乡试比童试难得多,多得是学子考了数年也没能考中举人。以宋兄的聪明与才学,若是去锦绣书院,受夫子教导,即便明年乡试考不中,再过三年,想来也一定能考中。”
迎上他真诚的目光,宋青山明白他这是真心给自己提建议。
他笑了笑,说道:“多谢陶公子提点,关于是否去书院读书,我得同葭月商量过后才能做决定。即便不去书院,我也不会放弃科考,明年乡试,你我一同前往,如何?”
“好啊!”陶明礼爽快地应道,“明年我们一起去!”
两人正说着话,万嬷嬷前来禀报:“东家,三牛来了,说是有事找您和周娘子。”
宋青山闻言说道:“把他请进来吧。”
万嬷嬷道:“东家,三牛家正在办丧事,让他进门来恐怕不合适,要不你出去见他?”
宋青山愣了下才想起来这一习俗。
家里若是在办丧事,要避讳戴孝进别人家门。
他只得起身出了大门。
大门外,宋三牛有些局促地站在外面。
家里没有提前准备办丧事的东西,他只在头上绑了一条白布,身上还没穿孝服。
“大哥。”一看见宋青山,他快步迎上去。
“三牛,你找我?”
宋三牛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大哥,我能不能找你借点钱?”
“嗯?”宋青山诧异地看着他。
宋三牛解释道:“我大哥家没钱了,我手头攒了点钱,但还是不够给我爹办丧事,所以我想找你借五百文钱,到时候你从我的工钱里扣,你看行吗?”
“你大哥家之前不是得了十两银子的聘金吗?怎么会没钱?”宋青山皱着眉头,只觉得离谱。
那可是十两银子,够宋大牛一家人吃喝好几年。
结果这才多久啊,钱就没了!
“我也不知道钱是怎么花没的,听我大哥说,钱都在我爹手里。”宋三牛说道,“家里这段时间买米买肉,也都是我爹在买,就连我娘也不知道我爹竟是花了这么多钱。”
但如今宋大富已经死了,那十两银子到底是怎么被他花没的,也没办法追究。
宋青山直接掏出一两银子递给他:“你先拿着,若是不够再来找我,先把你爹的丧事办好。”
看着手里的一两银子,宋三牛只觉得眼眶一阵酸涩。
他吸了吸鼻子,对着宋青山深深地鞠了一躬:“大哥,谢谢你。”
宋青山拍拍他的肩膀,道:“你爹的丧事若有不懂的,就去找村里的老人们请教,钱你自己拿着,别给你大哥和你娘。”
“我明白。”宋三牛重重点头,“大哥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去忙吧。”
宋三牛冲他挥了挥手,揣着那一两银子飞快地往家赶。
村长爷爷说了,买棺材的事他可以帮忙,而他只需要把钱给村长爷爷就行。
除了买棺材,还要卖香蜡纸钱,以及还要请人帮忙做饭摆席。
虽然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来吃席,但该办的席面都得办好。
如今家里,大哥大嫂根本不管事,只知道守在灵堂前,他娘更是跟丢了魂儿似的,一直念叨着“是我的错”,跟她说话她也不搭理。
宋三牛暗自叹了口气。
他爹的丧事只能由他来操办了。
宋艳红是在傍晚得知消息赶回来的。
一辆从未见过的马车进了村,直奔宋大牛家而去。
马车在家门口停下,穿金戴银的宋艳红掀开帘子直接跳下马车。
路过的村民见到她,险些没认出来。
只看见她飞快地跑进院子,冲进堂屋,就看见冷冰冰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