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县令抬眼望去,就见几十个衣着朴素简陋的汉子,一个个愤愤不平地走来。
“你们是哪个村子的?有什么话要同本官说?”陶县令将图纸交给师爷,背着手往前走了两步。
为首的那名村民道:“大人,我们是杨家村的村民,今日前来是想问问大人,为何这路不经过我们杨家村,而是直接修一条新路通往白云村?您这么做,不是直接给白云村修路吗?”
陶县令没正面回答,而是道:“前些日子,本官让衙差去你们杨家村募捐银钱修路,结果却一文钱也没募捐到,可有此事?”
为首那人有些尴尬,但还是梗着脖子道:“我们村本就穷,大家手头都没钱,日子过得紧紧巴巴,哪还有多余的银钱拿去修路?”
其他村民纷纷出声附和,一个个情绪激动,声音洪亮。
这边的动静,也引来了不少修路百姓的注意,大家纷纷停下手里的活,好奇地看过来。
为首那村民见状,身板子挺得更直了,道:“敢问大人,白云村捐了多少钱?”
“白云村的村民捐款不多,总共也就三十两。”
“三十两就想修路?!”为首那村民瞬间拔高声音,“修这么长一条路,朝廷要补贴多少钱?既是朝廷给钱,凭啥只给白云村修路?从县城到白云村,这途中不止有我们杨家村一个村子,凭啥新路就不能从我们这些村子经过?!”
前来修路的百姓中,也有不少是其他村子的村民,听到这话,大家心里也不禁泛起了疑问。
是啊,凭啥只给白云村修路呢?
大家只看到了修路给的工钱高,却没想到这一层,如今细细一想,这不是县令大人偏帮着白云村吗?
一时间,大家议论纷纷。
为首那村民见其他人也在交头接耳,指指点点,心里的底气更足了。
陶县令看看他,又看看其他人,问:“那你们今日来找本官的目的是什么?”
“我们想请县令大人,在原有的这条路上扩建,而不是重新修一条路。”为首那村民义正言辞道。
陶县令始终是一副平静自若的样子,并没有因为大家的愤慨而有半点不悦。
他背着双手原地踱了两步,道:“你知道修一条二三十里的路需要多少钱吗?”
为首那人哽了一下。
他哪里知道需要多少钱?反正很多就是了!
“不管花多少钱,那不都是朝廷拨款,与其重新开荒修路,在原有的道路上扩建,不是更省钱吗?”
陶县令淡淡一笑:“若是朝廷拨款,你这话倒也没说错,但不巧的是,这条路不是朝廷拨款,而是平乐郡君及其家眷,出资二千两修建。”
“你说,这条路是不是给白云村修的?”
一番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怔住了。
二千两?!
这得是多少钱啊?!
这平乐郡君家也太有钱了!
随随便便就拿出二千两银子来修路。
一时间,修路的百姓原本还有的那点小心思和不满,在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
他们无话可说。
谁让自己村里没有一个受皇上赐封的郡君呢?
这可是人家郡君自己出钱修路,他们能来修路赚工钱,都是沾了郡君的光,哪还敢有啥不满的?
杨家村那几十个村民也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一个个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陶县令。
“大人,您说的可是真的?”为首那人不可置信道。
“本官为何要说这些话来骗你们?”陶县令的脸色沉了沉,“当初募捐时,便给过你们机会。想必去你们村的衙差也说得很清楚,每家每户哪怕只捐几文钱都行,但最终竟是一文钱也没有。”
“既如此,那本官只好重新规划一条道路通往白云村,毕竟,这修路的银子可是平乐郡君出的。”
杨家村的村民们顿时懊悔不已。
他们要是事先知道平乐郡君出了这么多钱,那肯定会捐款啊!
这路要是修好了,他们杨家村也能跟着受益,可是现在……
真是悔不当初啊!
为首那村民还不死心,问:“那白云村的村民知道平乐郡君出了这么多银子吗?”
不等陶县令开口,就有前来修路的白云村村民道:“我们也是现在才知道,来我们村募捐的衙差可没跟我们说过这些。”
他们只知道村里所有人都捐了银钱,唯有宋宅一点动静都没有。
但大家都没去猜测和议论,毕竟,修路这么大的事,宋宅不可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结果没想到,宋宅不仅有表示,这表示也太大了。
一出手就是二千两银子!
陶县令看了眼在场所有人,拔高音量道:“本官身为长宜县令,自是希望本官管辖内的所有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修路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但县衙经费有限,不可能给每个村子都修路。”
“眼下所修的这条路,全靠平乐郡君及其家人无私贡献,否则,大家也不可能聚在这里修路。若是在场诸位还有什么意见,大可以提出来,本官定会替你们解答!”
谁还有意见?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