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妍玲想起自从及笄之后,就越发害怕十八岁的到来,害怕一切成为定局。
她想逃开那既定的宿命,她不愿意嫁给翊王,想要自己选择自己的夫君,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因此,在太子景诏彦出现之后,她便盯上了这个大景的储君。
唯有成为太子妃,将来才能坐上大景皇后之位。
届时,她才算得上真正自己掌握自己的人生!
太子这时发现苍妍玲一直盯着翊王,脸上神色倏然一变。
他一把拽过苍妍玲的手臂,眼神阴冷,“看什么?有话想跟翊王说?”
“不、不,没有,我……”苍妍玲惊得浑身一颤,连忙解释。
话还未说完,就被旁边忽然插进来的声音打断:“太子殿下,老臣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国舅爷陆国公如笑面佛一般站在旁边,显然有话要与太子景诏彦说,手中还端着自己的酒杯。
而另一边,户部尚书苍淮也正走过来,目光落在苍妍玲脸上,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太子景诏彦被陆国公拉走,苍淮却走到翊王和王妃面前,礼貌地朝两人拱手。
“王爷、王妃,有些事情,乃是天命所归,既成定局,何必……”
话说到一半,苍淮脸上露出于心不忍的表情,眸中神色五味杂陈。
稍微颔首,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澄澈透亮的眼眸,心神猛震,想要说的话竟然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那双眼眸仿佛能看透一切,哪怕隐藏在灵魂最深处的秘密,似乎都逃不脱这双眼。
苍淮想起数日前,那个被关在家畜笼子里带入苍府的孩子,又疯又傻,又脏又臭,俨然就是一个畜牲模样。
下人帮她梳洗的时候,她甚至还咬伤了两个粗使嬷嬷,身上满是长年累月落下的伤痕,瘦的只剩皮包骨。
当时看那双眼睛,浑浊又疯傻,何曾有半分清明?
那么,面前这个宛如脱胎换骨的小姑娘,究竟是不是大师所说克死全家的“灾星”苍云烟?
还是说,翊王身上的“七杀”对她产生了影响?
在苍淮看她的时候,云烟同样也观察着面前俊雅大叔模样的苍尚书。
天眼视野下,他身上透露出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甚至在神魂之上隐隐萦绕着一层淡淡的煞气。
某些气息与苍妍玲身上的一模一样,应该是出自同源。
“苍尚书盯着本王的王妃,莫非有话要对她说?”晏玄翊冷淡低沉的声音响起。
苍淮猛然回神,连忙拱手道歉:“是在下唐突了,只是想过来看看这孩子,以及说一说明日回门一事。”
“回门?没有必要吧?”云烟摆摆手,挑眉道:“陛下和娘娘让我们留在宫里几日,苍尚书还想让我回门?”
说着,又压低了声音,“苍尚书,我的身份如何,你最清楚不过,不过是孑然一身的孤家寡人。”
“你将我当做你女儿的‘替身’嫁入翊王府,还真以为我就是你们苍家人了?”
苍淮脸色变得更为难看,不自觉地往身后的亲闺女身上瞥了一眼。
云烟眯起双眸,身上无端生出强烈压迫感,意有所指地继续道:“我可不是那个又疯又傻的小可怜苍云烟。”
“而是死过一回,从地狱回来的恶鬼!”
“苍尚书,你想让我回门,就不怕被我克死全族?”
这下苍淮脸上的表情就更加古怪了,几乎是将“进退两难”表现得淋漓尽致,一阵青一阵白,不断变换。
云烟看得有趣,鼓着小脸又说:“说起来,我这‘天煞孤星’的命格,还真的只有王爷的‘七杀’能镇得住。”
“当初指点你们将我找来替嫁给翊王,那位大师难道没有告诉你们,我身上的‘灾星’可是很厉害的。”
“苍尚书想要试试看吗?”
“你……”苍淮脸色变换不定,眸底的忌惮藏都藏不住。
不等他再说什么,一旁的苍妍玲便急忙过来,将自家父亲拉走,完全顾不上其他。
周围终于清静下来,云烟轻轻呼了口气,觉得有点口渴,抓起手边的一个杯子,看也不看就往嘴里灌。
“等……”晏玄翊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噗!咳咳咳……怎么不是水?”辛辣滋味灌入喉咙,云烟被呛得咳嗽不止,小脸片刻就咳红了。
晏玄翊将自己的帕子递过去,想了想还是亲自帮小姑娘擦了擦唇边的酒渍。
他们桌子上没有水,他往旁边一桌勾动手指,就见那边的水壶被一股吸力吸过来,稳稳落在他手中。
贴心地给小姑娘倒了一杯水喂到她嘴边,让她就着喝完。
“呼~可算舒服点了!”
云烟呼了口气,却觉得晕晕乎乎,眼前一切出现重影。
啧!这小身板体质也太差了吧?
就这么点酒都能喝醉,也是没谁了。
见小姑娘的脸蛋红扑扑的,晏玄翊无奈地摇摇头。
轻声问:“接下来的宴会没什么意思,重头戏在晚上,你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吗?”
云烟还没忘记屏风的事,很想去看看情况。
只是这会儿脑袋晕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