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蔷整整昏睡了一日一夜,李世民就守在她的身侧,守了一日一夜。
他登基这十几年来,一直都是兢兢业业、勤勉政事,从未有一天懈怠。
然而今天,他却破天荒地没有上朝议政,只为了守候在萧蔷身旁。
未时末,萧蔷终于缓缓的睁开了双眼,从沉睡中苏醒过来。
李世民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但他那原本明亮的瞳孔此刻却布满了红血丝,透露出无尽的疲惫和担忧。
“蔷儿...... ”李世民轻声呼唤道,声音低沉而温柔。
萧蔷睁开眼睛后,先是适应了一下周围的光线,然后眼神逐渐恢复清明。
紧接着,她似乎回忆起了之前发生的一切,泪水不由自主的夺眶而出。
她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仿佛能感受到某种变化,带着疑惑和恐惧的神情,喃喃自语道:“我这是怎么了?”
李世民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小产这件事让他心痛不已。
他已经两次对萧蔷隐瞒真相,骗过她两次了,都说再一再二不再三,这次,他不应该也无法忍心再继续欺骗她。
可是这个残酷的事实如果告诉萧蔷会令她痛苦万分的。
“璇玑,你告诉我。”萧蔷用虚弱的声音喊出了贴身侍女的名字,她努力撑起双臂,想要坐起身来。
李世民见状,心中一急,连忙伸手去扶萧蔷。
与此同时,一旁的璇玑也赶紧上前一步,但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陛下已经吩咐过了,让所有人的嘴巴闭严,不许告诉夫人,她小产的事情。
李世民心疼的望着萧蔷,声音低沉的说道:“都是朕不好,蔷儿,朕已经决定,要册封你为皇后。”
他的目光中充满了疼惜和自责,似乎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弥补对萧蔷的亏欠。
自文德皇后去世以来,他从未有过再立后的念头,然而此刻,他只想将这个尊贵的位置送给萧蔷。
然而,萧蔷听到这番话后,脸上却是露出了凄惨的笑容,泪水顺着脸颊滑落,“陛下难道认为,臣妾所追求的只是那皇后之位吗?”
“不.......朕明白你的心思,蔷儿,朕知道你只求一片真心,可朕只想尽力弥补你,除了你,朕也决不会立别的女子为皇后。”李世民急切的解释道。
“弥补?陛下的弥补,臣妾承受不起。”萧蔷的泪水如决堤般涌出,她缓缓转过头,不愿再看李世民一眼。
她这所谓的小产,不过是假象罢了,追妻火葬场什么的,应该也挺有意思。
李世民神情哀伤,默默的将药端了过来,轻声说道:“朕知道你恨朕,但你先把药喝了好不好?”
萧蔷背对着李世民,声音冷然,没有一丝温度,“求陛下废了臣妾,逐臣妾出宫。”
李世民端着药碗的手一顿,顿时说道:“不可能!蔷儿,你在何处,朕就在何处,你若是要出宫,朕便和你一起出宫。”
萧蔷默了默,片刻之后继续开口说道:“既然陛下不许臣妾离开这金丝笼,那便让臣妾去兴华殿吧,臣妾要出家修行,脱离俗世。”
李世民正要开口拒绝,就听萧蔷继续说道:“若是陛下不许,那臣妾从现在开始,便滴水不进。”
“蔷儿......”李世民看着萧蔷决绝的背影,他心中十分清楚,萧蔷是何等的认真。
她对自己已经失望透顶,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如今,她只想逃离这个宫廷,寻找一片属于自己的净土,而他,又该如何挽回这段感情呢?
眼下这个局面,他后悔万分,可萧蔷的身子如此虚弱,他怎能看着她不吃不喝。
“好.....好....朕答应你。”
李世民艰难的开口,他想要伸手抱一抱萧蔷,可到底,还是把手缩了回去。
“可你也要答应朕,要好好的爱惜自己,朕准你带发修行,但你什么时候想回太极宫了,朕亲自去接你。”
萧蔷沉默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现在先把药喝了好不好,你如今身子孱弱,七日,七日之后,朕送你去兴华殿。”
李世民看着萧蔷,近乎哀求的说道。
萧蔷沉默许久,到底还是点了点头,她转身接过李世民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然后开口说道:
“臣妾要休息了,请陛下离开吧。”
说罢,萧蔷便闭上了眼睛。
李世民看着萧蔷,眸中满是痛色,然后他缓缓的转身,出了寝殿。
当房门关上时,李世民感到一种深深的失落和无助,他站在门外,静静的凝视着紧闭的房门,心中充满了对萧蔷的愧疚和自责。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如果不是他当初的瞻前顾后,也许他们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痛苦。
他明白,现在最重要的是让萧蔷恢复健康,重新找回失去的幸福,他需要给萧蔷一些时间和空间,让她能够安心修养。
他也会默默的守护在她身边,等待她愿意回到他身边的那一天。
想到这里,李世民转身离去,他的脚步显得沉重而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