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远山揉了揉鼻子,抬眼望向四周。
茫茫草原,碧绿无边,点点积雪在阳光下逐渐融化。
羊群在他身边安静地啃食着刚刚露出头的嫩草,偶尔发出几声咩咩的叫声。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片宁静。
宋远山眯起眼睛,望向声音的来源。
只见几匹骏马飞驰而来,马上的正是三王子,和刘策等随从。
到了宋远山跟前,三王子勒住缰绳,骏马长嘶一声,停下了脚步。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宋远山,张嘴吐出一口略显拗口的大晋话:“宋先生可还好?”
“承蒙三王子挂念,宋某一切安好。”宋远山客气回道。
三王子有着胡人和汉人的混血容貌,高鼻梁,那年轻的面庞上还带着些许稚气,却又难掩傲气。
此刻,他扬起下巴,盛气凌人地看着宋远山。
“宋先生,时隔半年,你可想好了,要不要为我效力?本王这半年来,对你的耐心已经快耗尽了。”
“你要知道,在这北庭之地,若没有本王的照拂,你一个俘虏的早就被被扔去喂野狼了,本王对你已是仁至义尽,你为何如此不识好歹?”
宋远山沉默片刻后,抬起头来,平静地迎上三王子的目光:“三王子,宋某感激您的赏识,但宋某身为大晋之人,断不能背国弃家。这半年来,宋某的心意从未改变。”
三王子面色微沉,话语中带着一丝威胁:“宋远山,本王的容忍是有限度的,你若再这般固执,本王不介意让你吃些苦头。”
“在这北庭,本王有千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宋远山挺直脊梁,不卑不亢道:“三王子若要责罚,宋某甘愿承受。但宋某心中的信念,绝不会动摇。”
三王子猛地拔刀指向宋远山,一时之间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这时,刘策连忙上前,轻声说道:“三王子息怒,宋远山他只是一时糊涂,还望三王子再给他一些时间考虑。”
三王子冷冷看了刘策一眼:“刘先生,本王已经给了他足够的时间。此人如此不识抬举,本王也无需再对他客气。”
略停顿了下,他意味深长:“本王倒要看看,没有本王的照拂,他一个俘虏能在这北庭之地撑到几时。”说罢,三王子一甩马鞭,带着随从疾驰而去。
刘策看着三王子远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头对宋远山说道:“远山兄,你这又是何必呢?三王子已经如此让步,你为何还是不肯答应?”
“要知道,当初跟咱们一起到走北庭的俘虏都死的只剩你我二人,正多亏三王子的庇护,我们才能活到今日。你若再这样固执下去,恐怕连我也保不住你。”
宋远山沉默良久,他知道刘策说的是实情。
在这片草原上,他们这些俘虏本就命如草芥,稍有不慎,就可能被扔去喂狼群,或是在严寒中无声无息地消逝。
刘策看着宋远山一脸的凝重,又继续劝说:“远山兄,识时务者为俊杰。”
“如今我们在这北庭之地,孤立无援,若不依靠三王子,我们随时都会被当做牲畜一般,任人随意驱使、处置。”
“我还是那句话,我的剑锋永远不会指向我的同胞。”宋远山坚持道。
刘策忽而冷笑一声:“你别还想着回到大晋吧?北庭距离大晋数千里,你以为仅凭你一己之力就能跨越这漫长的距离?”
“别忘了,逃奴一旦被抓回,将会遭受极刑。你在这北庭虽为俘虏,可好歹性命无虞。”
宋远山却道:“我生于大晋,那里有我的妻儿,有我的牵挂。即便前路漫漫,危机四伏,我也定要寻得机会回去。”
“好!好得很!”刘策冷笑之后,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你这是在自寻死路,你以为你那点微末的武艺,能穿过大草原,越过重重险阻,回到大晋吗?”
“你太天真了,宋远山。”
宋远山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不试一试,又如何知道不成?”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劝你,只是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落得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刘策暗暗警告一句,说罢,翻身上马,然后策马离去。
与此同时,张家村。
拜祭完父母,下山的途中,宋芫忽然想起,去年在山谷种的番茄,也不知还有没有成熟的。
把宋争渡他们送到山脚下,宋芫带上舒长钰调头去了山谷。
正巧在山谷碰上狗蛋他们。
狗蛋兴奋地挥舞着小手:“大哥哥,你们也来摘红果子呀?”
“我来看看番茄熟了没?”宋芫小声跟舒长钰说,“这些是我去年偷偷种的番茄。”
舒长钰抬眸看向灌木丛中那一片番茄,红彤彤的果实饱满而鲜艳,在绿叶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诱人。
此时,狗蛋几个小毛孩在番茄地里穿梭,一边摘一边叽叽喳喳地讨论着。
“这个肯定甜。”
“那个更大。”
宋芫走过去,摘下个番茄,能进空间厨房里洗干净,拿出来,递给他:“你尝尝看。”
舒长钰凝视着手中红彤彤的果实,上面还挂着晶莹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