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宋芫穿着一身火红的婚服,看着铜镜中眉目舒朗、丰采高雅的自已时,都有几分回不过神来。
慢慢的,又生出几分不真实感。
就在今日,他要跟舒长钰成亲了。
一年前,刚穿来,遇到舒长钰那会儿,他还打算远离女主,避免原主的炮灰命运。
可谁能想到,短短一年间,他与舒长钰相识、相知、相爱。
然后就在今日,他们即将成为真正的夫夫,从此相濡以沫,不离不弃。
他抬手整理了下衣领,随即打开房门,临出门前,他忽然想起来,还有一件东西忘了拿。
于是快步走向前面正屋,走到他之前住的屋子,拉开抽屉,取出一个巴掌大的小锦盒,塞进衣襟里。
卯时三刻,宋芫来到宋父宋母的牌位前,燃起香烛,虔诚地拜了拜。
待拜祭完父母,宋芫扭头问宋争渡:“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宋争渡估摸着说:“大概是卯正二刻。”
卯正二刻也即是早上六点半。
按照原定计划,迎亲队伍将在辰时(七点)出发。
先去舒家接了舒长钰,两人一同骑马前去庄子。
到辰正二刻拜堂成亲。
时间还很足,宋芫想先吃个早饭,然后拜祭了父母,再前去舒家迎亲。
“有早饭吗?”宋芫顿觉腹中饥饿。
宋争渡忙回:“有的,舒四哥派来的厨子一早到了,做了饺子、糕点还有梗米粥。”
“走,去饭厅。”宋芫抬手搭着宋争渡的肩膀,带着他往外走,“你吃过没有?”
宋争渡说:“我吃过了,二丫跟丫丫还没起,大哥你先吃,我去叫他们起来。”
“行,你去吧。”宋芫坐下,吃了几个饺子。
片刻后,宋争渡带着睡眼惺忪的宋晚舟和丫丫来到饭厅。
两个小姑娘一看到宋芫身着婚服的模样,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哇!大哥,你今天真好看!”宋晚舟欢快地说道。
丫丫奶声奶气:“好看~”
宋芫被两个小姑娘逗笑了:“都来吃点东西,今天你们俩肩负重任,吃饱了才有力气替大哥招待客人。”
宋晚舟一听,立刻挺起小胸脯,自信满满说:“大哥放心,我和丫丫肯定能把客人招待得好好的。”
丫丫也跟着用力点头,小脸蛋上满是认真。
就在兄妹几人说笑间,在距离张家村三十里外的云山县。
一个少年模样的锦衣公子,风尘仆仆地骑着马在官道上疾驰。
后面一匹马紧紧跟随,马上的男子身着一袭竹青色长袍,面如冠玉,温润如玉。
他开口唤着:“林兄,这都到云山县了,不如停下来歇歇脚。”
“不了,我还得赶着去吃酒席,就不耽搁了。”锦衣公子从怀中掏出一把折扇,打开扇了扇风。
没错,这位锦衣公子不是别人,正是林逸风。
这两个月他并不在京城,而是被舒长钰派去了淮州,暗中调查江南富商叶家。
等收到舒长钰送来的喜帖时,已经是四月末了。
刚好江南富商叶家的事也调查得差不多了,于是他快马加鞭地往云山县赶回去。
而随他一起的青袍男子,名为詹清越,字景瑄,是江南清流世家詹家嫡子,此番前来云山县,是为了拜访他叔父。
两人在江南淮州相识,得知彼此的目的地都是云山县后,便决定结伴而行。
一路马不停蹄,总算赶在五月初八这日到了云山县。
到了城门处,林逸风一勒缰绳,骏马长嘶一声,停下了脚步。
他朝拱了拱手:“景瑄兄,既然已到云山县,那你我便在此别过。我急着去赴那酒席,不便久留。后会有期!”
说罢,林逸风再次挥动马鞭,骏马扬起一阵烟尘,疾驰而去。
詹清越看着林逸风远去的背影,微微一笑,也勒马停了下来。
他抬头望了望城门上的“云山县”三个大字,略略思忖片刻。
最后他并未入城,却是朝着城外的清云山的方向而去。
与此同时,舒家。
舒长钰已换上婚服,伸出手,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桌上的沙漏。
而舒母在叮嘱着几个儿子:“长文,今日你弟弟成亲,你可得多照应着点,别出了岔子。”
“还有长武你也是,到时候别只顾着自已喝酒,迎亲队伍回来后,帮忙招呼好宾客,可不能失了礼数。”
“长盛……”
舒长盛打笑道:“娘咱们家都办了三回喜事了,哪能连这些还不知道,您就安心等着小宋跟长钰给你敬茶吧。”
舒母闻言,不禁笑了:“你个臭小子,不过你说的也对,咱们家喜事连连,你们几个也都有经验了。”
这时,舒长钰随手将桌上的沙漏放正,起身便要往外走。
“长钰你去哪?”舒母赶紧喊道。
“去迎亲。”舒长钰丢下几个字。
“还不到吉时呢……”舒母话还未说完,就见舒长钰已骑上马,带着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这小子,至于这么心急吗,连一刻钟都等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