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五叔和一个中年族人,抬着卷成筒的草席,向着茅屋旁边的山坳走去。
沉甸甸的草席里面还散落着破衣烂衫,那重量如同真裹着一个半大小子一般。
两人身后,跟着不少唐家寨的老少族人,在一阵阵啼哭声中,破烂的草席埋在了泥土坑之中。
只不过唐风被山匪“打死”乃是“横死”,没有资格入宗祠。
穷苦人家下葬,几乎都是一张席子裹着了事,棺材那是想都不用想的。
在周遭乡邻看来,唐家寨打死清风寨大当家的“疯子”,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可最后,终究还是难逃一死,实在是可惜。
平静的日子,在唐风几人离开后的第五天终被打破。
唐家寨村口,此起彼伏的喝骂声不断响起。
一个骑着驽马,满脸横肉,穿着半身皮甲的中年大汉,神色阴冷地策马闯进了唐家寨。
他右手中提着一把明晃晃的长刀,身后带着五六十号吊儿郎当,凶神恶煞的清风寨山匪。
只不过这些山匪并没有穿着皮甲,身上的衣衫比一般百姓好不了多少。
手中的武器,不过是一支一头被削尖了的木枪而已。
一群人气势汹汹,横眉怒目地闯进了唐家寨村口。
住在村口的几户人家,顿时便遭了殃。
山匪喽啰将几户人家的唐家寨族人,聚拢在村口的晒谷场,接着便是一顿拳打脚踢。
将这些人家中仅存的一点粮食全部抢走不说,稍微有用的东西也全都被一众山匪瓜分一空。
最后还一把火点燃了村口几户人家的房屋。
熊熊的大火,映着狰狞的山匪,如同地狱来的恶鬼,让众人心生绝望。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五叔带着十几个族人赶到村口时,看到眼前熊熊大火,气得浑身发抖,目眦欲裂。
他们双眼中充满了怒火,紧握的拳头青筋直冒。
山匪多年的积威,让众人心生恐惧,没人敢上前阻止。
清风寨肆虐乡邻数十年,还从未如此疯狂过。
他们的目的不过是求财,这些老百姓便是被圈养起来的牲口。
更如同韭菜一般,每年可以割上一茬又一茬。
也正是这个原因,唐家寨族老等人,才安心让唐风假死离去。
可谁都没有想到,清风寨的山匪现在竟然如此丧心病狂。
来到唐家寨二话不说,就放火烧掉了村口的房屋。
看到五叔和他身后一群气极不已,却又无可奈何的众人。
一众山匪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更有甚者挑衅地对五叔等人勾了勾手指,而后又指了指穿着草鞋,黢黑发酸的臭脚。
“哈哈哈”
骑在驽马上的头目,并未制止,开心地笑了起来。
“小的们,唐家寨的小娘们屁股又圆又大,肯定好生养。”
“今天劳资就破个例,让你们抓上几个上山去。”
一众山匪闻言,顿时喜上眉梢。
以前大当家还在的时候,不准他们抢附近村寨的女人上山头。
如今大当家没了,一向不满大当家的三当家,竟然如此讲究。
“三爷威武!”
“三爷,您放心,唐家寨最水灵的姑娘那是属于三爷的!”
“嘿嘿,要说这唐家寨哪个姑娘最水灵,那还得是胡郎中的孙女,细皮嫩肉的,啧啧啧”
不等那个山匪说完,三当家手中的刀背就拍了过去。
“狗日的,劳资说的是唐家寨的人,谁要是去招惹胡郎中,劳资剁了他的爪子!”
大当家还在的时候,就一心想要招纳胡郎中。
当山匪本就是干的刀口上舔血的营生,谁能够保证自己哪一天不挨刀。
要是将有本事的胡郎中弄到清风寨去,那岂不是等于多了一条命。
如今嚣张无比的三当家,更是想要把胡郎中收入麾下。
胡郎中跟了自己,以后自己在清风寨的话语权,绝对不会弱于老二。
说不得自己也有机会坐上头把交椅。
此时三当家带着人,在唐家寨如此疯狂的举动。
除了是来给大当家报仇出气之外,还有着威吓胡郎中的用意。
“快救火,快救火……”
族老带着一众唐家寨族人,此时着急忙慌地赶到晒谷场。
老老少少提着木桶挑着水,急匆匆地向着着火的几家房屋跑去。
看到有人灭火,三当家脸上挂不住。
高声怒喝道:“唐家寨的人给劳资听着,谁要是敢去灭火,劳资就让他试试大爷我手中的钢刀快不快。”
说完之后,手中的钢刀划剌在晒谷场一个村民的后背上,顿时鲜血从划破衣衫处渗了出来。
被划破后背的村民将一个四岁多的孩童紧紧地抱在怀中。
他强忍着疼痛,却不敢叫出来。
生怕自己惹恼了这些亡命徒,而后对自己的儿子开刀。
“三爷,求求您行行好,让我们灭火吧,这房子没了,以后可怎么活啊!”
族老步履蹒跚,拄着拐杖走到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