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馆漆黑一片,只有零星几点灯火,寥落稀疏。
各处出入之地都被丫鬟婆子轮班把守着,香药上前,从荷包中掏出一把大钱,给看守的婆子一人塞了一把。
婆子提前受了大夫人的吩咐,此时也不敢松懈,赵妨玉便要香药留在门口,陪妈妈们望风。
赵妨玉一人进去的,走前还带走了香药挂在腰上的水囊。
看门的婆子想问,香药却道:“那是咱们家姑娘给三姑娘戴的酒。”这才止住了婆子的疑问。
左右人已经放进去,也不能如今再将人赶出来。
赵妨玉提灯前行,夜风呼啸而过,卷起披风,一瞬间寒冷清晰而来,仅剩的那一点犹豫,也散了个干净。
最多也不过就是个死,在这样吃人的日子里浮沉捻转,不受控,不能想,只能被迫在时代中被一点点碾碎尊严与向往。
如果她是土生土长的大梁人,或许只会心寒与害怕,但她不是,她来自另一个时代,她知道无数年以后,女子也能读书,从政,也能有拒绝与自主的权利……
她知道,并且深切体会过,她一点点被这个时代裹挟,她像一只不当心闯进蚌壳的虫子,一点点被包裹,消磨,从奇形怪状渐渐变得圆润,变成众人期待的模样,无懈可击,光彩照人,价值不菲,稀缺珍贵。
她是众人期待的赵家女,唯独不是她自己。
21世纪的赵妨玉是什么样,似乎已经记不清了。
手中提灯摇曳,赵妨玉在门前停顿一瞬,缓缓叩响房门。
赵妨兰也未就寝,屋内亮着灯火。
开门后见来人是赵妨玉,禁不住冷哼一声,就要关门,却被赵妨玉先一步抵住。
赵妨玉先前在陇西学了骑马,时常锻炼,力气也见长,赵妨兰没抢过,被赵妨玉挤到一边,从里面把房门关上。
屋内无人,赵妨兰也懒得装腔,伸手就想打人,却被赵妨玉拖着走到床边,一拳头打在太阳穴上!
她没收力,赵妨兰也不曾防备,或许是防备了,但没想到赵妨玉会动手。
赵妨玉在府中行事,大多喜欢借力打力,算是体面,今日一见面话还未说先挨一老拳是赵妨兰未曾料想过的。
赵妨玉一拳得手,趁着赵妨兰还在捂着头发蒙,立刻从怀中掏出一根细长腰带,将赵妨兰一圈一圈捆在拨步床的床柱上。
床柱连接着整张拨步床,赵妨兰无论如何挣扎,也无法撼动这床半分,赵妨玉另又拿帕子塞进赵妨兰口中,死死压在她舌根处,腰带捆压住在口角,防止帕子口巾从赵妨兰口中掉出。
赵妨玉一反常态的行为终于让赵妨兰产生一丝惧怕,但她此时已经动弹不得,连哼都哼不出一声。
赵妨玉从怀中掏出镶满宝石的匕首往赵妨兰面前一抛,吓得赵妨兰连连往后,却退无可退。
赵妨兰几番挣扎,发髻散乱,钗倒簪斜,半点没有富贵人家的端庄。
赵妨玉从前只打算好好看着她,防止她拿整个赵家去向三皇子投诚,现如今,她有了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原来你也知道怕?”
匕首还未出鞘,冰凉的黄金刀鞘只轻轻在赵妨兰脸上拍了拍,便得她控制不住颤抖起来,冷汗涔涔,泪如雨下。
赵妨兰拼命摇头,腰带勒住的口角因摇头的动作撕裂开来,浅色的腰带渐渐被鲜血染红。
赵妨玉冷眼看着赵妨兰试图后退的举动,嗤笑两声。
“姐姐不必害怕,我是来痛打落水狗的。”
赵妨玉想了想,先把赵妨兰的腿控制住,从衣橱中寻出几根崭新腰带,将赵妨兰的腿吊在空中。
“我也是第一回做这种事,难免手生,三姐勿怪。”
说着,便在赵妨兰惊恐的眼神中,缓缓抽出匕首:“送我这把匕首的人说,这匕首吹毛断发,削铁如泥。”
“今日劳烦三姐为我试刀。”
赵妨玉没杀过人,但她切过排骨,一刀下去,赵妨兰的脚腕处鲜血直流。
“我曾看过医书,说此处有一根极为重要的筋脉,若是断了,这人往后也就废了。”
赵妨兰痛的发出悲鸣,但她口舌被堵,喊不出声来。
一个人痛到极致,连屎尿也控制不住。
鲜血快速下落,赵妨玉视而不见。
此处对着床榻,窗户上的灯影看不见里面人动作,香药从怀里掏出瓜子,听看门的婆子说着阅兰轩往年的稀罕事。
两个婆子注意力都在八卦上,那原本就微不可察的悲鸣,更是被忽略个彻底。
赵妨兰痛昏过去,又被痛醒过来。
醒来时,手腕上的手筋也被挑断了,鲜艳的红色快速外流。
浑身血液似乎都从这四个伤口处奔涌而出,赵妨兰吓得命都要没了。
从前是她决定旁人的生死,今时今日,情形便反了过来。
赵妨玉取下腰间的水囊,现在赵妨兰太阳穴上又擂两拳,给人打的半昏不醒,扯出堵在口中的手帕,对着喉咙眼往下灌药。
赵妨兰也是命大,这都不死。
甚至连最危险的窒息都没有出现,祸害遗千年这句话在赵妨兰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