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妨玉一场宴会,彻底叫京中人见识了赵家女的富贵,已经有不少人盯上了还在读书的赵妨墨。
婚嫁大事,这些官眷才是最势利眼的。
恨不得将人家每一寸骨头都按斤两称量下来。
近来崔子敏被借调到礼部,在臣子当中大放异彩。皇后几回想要私下召见,都被崔子敏躲了过去。
周擎鹤哼哼两声:“十有八九,是皇后在替两位公主相看。”
番邦来朝在即,皇后急的火烧尾巴一般。
赵妨玉坐在芭蕉园内,与周擎鹤一人一把躺椅轻轻摇着。
谁人敢尚公主?谁人敢在这个时节尚公主?
驸马不可参与朝事,谁家的好孩子愿意为了妻子放弃仕途?
又是谁家的孩子,愿意在这样的时节中,冒着其他皇子妃嫔的敌意,求娶皇后之女?
忽然,门外走进来一个浅蓝色衣衫的身影,春芍走进来对着赵妨玉道:“王妃,宫中来人了。”
皇后召见赵妨玉。
周擎鹤不好同去,但给了赵妨玉一个保证:“若是下午你还不曾回来,我便去接你。”
赵妨玉嗯了一声,几个大丫鬟捧了首饰来,换了一件新的十样锦芙蓉褙子,赵妨玉才跟着宫中内侍入宫。
凤仪宫中皇后早已等待多时,两个女儿的婚事迫在眉睫,事到如今已经不是她想保住两个女儿,而是到了二选一的地步。
二选一是皇帝给她的极限,皇帝也给了她明路。
崔子敏。
崔家权势太盛,皇帝想将崔子敏留给下一任新帝,所以才给了皇后这条明路。
公主和亲已经是无法阻挡的结局。
但崔子敏在京中除了与崔家人走动外,便鲜少与旁的人家交谈,恪守本分的很,也正因太过本分,以至于皇后至今都无法合适的理由引他与公主相见。
无奈之下,她只能找到赵妨玉。
赵妨玉一身芙蓉锦褙子,一进来皇后便笑道:“来了?坐下吧,尝尝今年新上的茶。”
赵妨玉从前在茶房当过差,自然知道这是新上的雨前龙井。
皇后心中急的火冒三丈,面上还是笑盈盈的慈爱模样,两人扯了一会子闲篇,最终还是皇后先熬不下去,同赵妨玉挑明:“老二和老四交好,想来你也也见过崔家那位麒麟子?”
赵妨玉应是:“去四弟家中赴宴时见过,偶然遇见,不曾说过什么话。”
不曾说过什么话,代表没什么情分,没什么情分的条件下,皇后指望着赵妨玉替公主与崔子敏说媒,简直是笑话。
红人做的便是一个知根知底,赵妨锦刚刚嫁入皇家才多久,连公主的面都没见过几回,但身份上也还说得过去。
崔子敏就实在太过勉强了。
皇后听明白赵妨玉的意思,也不恼,反而道:“无妨,这交情是处出来的,崔家那孩子我瞧着不错,与老二多待一待,最好将老二的性子也掰一掰。”
赵妨玉心中冷笑,皇后让周擎鹤去接触崔家,是怕周擎鹤死的不够快?
到底不是自家孩子不心疼,就是那周擎鹤当狗都不带这样当的。
“娘娘恕罪,夫君为人肆意,最受不得规矩约束,便是我,夫君也嫌我木讷无趣,崔家郎君在夫君眼中,只怕比洪水猛兽还要可怖些。”
赵妨玉盯着面前的茶盏,红釉的莲花盏,温润而雅致。
皇后是目光紧盯着赵妨玉,从一开始的慈爱,到后来的冷淡,也不过半盏茶的功夫。
“赵家到底是出息了,有了你这么位姑娘。”
赵妨玉一言不发,听着皇后继续。
“如今不是你来凤仪宫求我庇护的时候了。”
一句话,皇后直接将赵妨玉的面子扯下来,还极其嫌弃的扔到地上狠狠踩了两脚。
皇后到底是皇后,当初赵妨玉为了扳倒大皇子,不惜做皇后的狗,如今不再受人牵制,便让皇后有些无所适从。
她大概是最无法接受,当初在自己眼中如狗一般的人,如今自己只差低声下气的求她,她还要拿腔拿调……
皇后心中的火烧的肝胆欲裂,但赵妨玉仍旧是那一副进来的神色,浅浅淡淡,仿佛明前龙井泡出碧色茶水。
不过也只一瞬,皇后便冷静下来。
她的体面换不来女儿,她终究要保住她的孩子,不能叫两个孩子都折给外族。
“我只这两个姑娘,你若能替我做成了这门媒,到时自有你的好处。”
皇后无子,母家势力无法动用。
她从前也想过要保养旁人的孩子在膝下承欢,但皇帝不允。
他不能接受她母家的势力继续膨胀,以至于牵涉到皇位之争。
所以她一生便只能有两个女儿。
周擎鹤哪怕顽劣,但只要他能成为她女儿的依靠,她便赢了。
她家也能重新站上这盘天下大棋的棋桌上。
赵妨玉仍旧是轻轻摇头,她沉静的眼神宛如两汪静水,看的皇后一瞬间也跟着冷下来:“娘娘,我是大梁人,我也不愿外人在大梁的领土上作祟,要求娶我们大梁的明珠。”
皇后面色稍霁,但下一秒便听道:“但我只是一介妇人,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