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厉没有理会白莲庭的问题,一心注意着怀中沉睡的青年是否有哪里不适。
直到确定青年并没有受到影响,他不放心地让青年侧边耳朵贴着他的胸口,另一边则用手轻轻覆盖住,为青年隔绝噪音。
白莲庭看着往日高高在上的男人此时这般体贴入微地照顾着另一个人,心里的酸涩与妒恨再也压抑不住。
“傅哥既然担心容少被吵到,怎么不留他在家里睡就好,何必带出来。”
他的嗓音充满着讽刺的意味,话说得尖锐,反正他们早已经撕破脸了。
傅沉厉的眸底闪过一丝厌恶,抬眸,目光冰冷地看向聒噪的人。
“你太吵了。”男人嗓音淡漠。
白莲庭气笑了,他难以置信地提高了声调:“这是我家,我在自己家想说什么还要被管制?傅爷,您是不是管得太宽了点,真当我白家好欺负?”
傅沉厉冰冷的黑眸蓦然注入了丝丝狠厉的神色,他轻飘飘地嗤笑一声,道:“白家?很快就不存在了。”
“傅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白少庭忍不住开口质问,眼神里却浮现了些许慌张。
傅沉厉淡淡地瞥了白少庭一眼,“你是哪根蒜。”
意思很明白,白少庭还不配跟他说话。
白少庭气得涨红了脸,却在男人锐利的目光之下一声不敢吭。
白莲庭伸手将这没出息的堂弟给拨到一边,信步闲行般地往前走了几步靠近傅沉厉,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视了一眼还在呼呼大睡的青年,眸底阴暗得仿佛能滴出墨汁来。
“傅爷好大的架子,说吧,这么闯入我家到底意欲何为?没有足够的理由,那就别怪我不顾念往日情义报警处理,就算你是大名鼎鼎的帝城傅爷,私闯民宅也是要受到制裁的。”
傅沉厉嘲弄地勾了勾嘴角,黑眸深不可测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这种不择手段黑心肝的人。
心里头同时为乔渊感到不值。
“你若是能主动报警也省了我一番功夫。”
“呵,傅爷说这话真是让我不明白了,难道你这是来执法的?”白莲庭嘲讽而随意地猜测了一下。
傅沉厉淡淡地收回目光,仿佛再看多一眼这人就会脏了他的眼睛。
“我来,是给你父亲一个目送你走的机会,看在乔渊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们父子话别的时间。”
白莲庭眉目猛地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底油然而生,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身后传来父亲明显带着怒气的声音:
“傅董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父子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话别?你说这话是不是过分了点!”
傅沉厉眸光渐渐染上了杀气,“白莲庭,向国外财阀购药毒害容家小少爷,证据确凿,下药杀人的罪名他逃不掉,或者,白总也知道,还是帮凶?”
“胡说!”白父愤怒地吼道,深沉的老脸上有着无懈可击的凛然。
突然拔高的声音,让怀中的青年有转醒的迹象,傅沉厉安抚地轻轻拍了拍青年的肩膀,感觉青年又安静下来,傅沉厉才抬眸,目光异常锐利地盯住白父。
“白总声音这么大,是欲盖弥彰了吗?”
“傅沉厉!你别过分了!”白莲庭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却是有些微微的颤抖。
他心里很清楚,傅沉厉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如今对方这样大张旗鼓地来到白家,必然是掌握了足够的证据。
“是,没错!我确实想弄死容之沅,在油轮上换了他的药,只不过没想到他竟然命大没死,还得到了帝城傅爷的欢心,真是让我始料未及!”
说到最后,他的声调忍不住带上了浓烈的自嘲与讽刺。
“莲庭,你胡说什么!”听见儿子竟然就这么直白地承认罪名,白父急得不知所措。
“爸,你别插手,这是我和他们之间的事情,有本事,他就弄死我,不然……他一定会死!”他必然会弄死容之沅!这个人,就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不拔掉他这辈子都不可能释怀!
听到最后那句话,傅沉厉的神色前所未有的阴鸷起来,他目光犹如看死人一样地盯住白莲庭,一字一字地从牙缝间迸射出来:“你说什么?”
看着傅沉厉的神情,白莲庭忽然领悟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个男人还不知道他的心上人命不久矣!
他深深看了男人怀里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漂亮青年,那双眼睛哪里有任何睡意,分明清醒得很,看来是一直装睡“看”他笑话呢!
不过,这会儿听到他说的那句话终于憋不住张开眼睛了。
白莲庭看懂了青年眼里的警惕之色,忽然觉得眼前这一对真是太可笑了!
而他也终于忍不住嘲讽地笑了起来:“呵呵呵……哈哈哈……”
笑完之后,他神色有点诡异而渗人地盯住男人怀中的青年,道:“我说什么?你不如问问他?”
傅沉厉意识到青年已醒,低眸一看,果然看到青年那双漂亮的眼睛半睁不闭地,似是对眼前的情况有点不太明白,有些茫然轻眨着惺忪睡眼瞅着他看,直把他看得心软成了棉花。
“宝贝儿,吵醒你了。”
“……还好。”容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