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锦搭着秦琅的手走下马车,又回身去扶梅映雪,“嫂嫂。”
梅映雪一路上都在想怎么救出父亲,这会子一看到秦琅就问他,“姑爷进宫可打探到什么消息了?”
秦琅道:“消息打探到了,进去再说。”
几人一道进了府门,直接去了沈毅所在的院落。
沈知安一直留在祖父身边,等着他们把消息带回来。
“都回来了。”沈毅看到几人一道回来,当即问道:“都问清楚了吗?”
梅映雪道:“问清楚了,我父亲绝对没有泄露试题。”
沈若锦道:“我们去天牢的时候,裴璟就关在梅太傅隔壁,我顺便问了他几句,他说是凑巧押中了试题,又提前写过有关此试题的文章被举子们争相传阅,所以贡院开试的时候,他们所作的文章大差不差,这才被当作科举舞弊。”
“竟有这样的事。”
沈毅活了六十几年,头一回听到这样的事。
沈知安道:“若是舞弊,他们绝不会写出差不多的文章来。至于是真的押中了试题,还是别有内情,就不得而知了。”
“三哥说的没错。”沈若锦道:“其中的确还有内情。”
沈毅问:“这又怎么说?”
沈若锦看了秦琅一眼,决定把慕云薇那事摊开来说。
她说:“在西疆的时候,慕云薇跟我说她能梦见将来之事,当时老西昌王离世,王庭大乱的消息,就是她告诉我的。我当时并不怎么相信她,但同时,我又捞到了带着三哥字迹的十瓣莲花灯,两边结合,这才反攻西昌,围困遇水城。”
沈毅道:“世上竟有此等奇事?简直匪夷所思。”
“预见将来之事……”
沈知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头疼起来。
沈若锦连忙扶着他坐下,“三哥,你还没完全康复,且不可思虑过重。”
秦琅倒了一杯水递给沈知安,“是啊三哥,你现在不能想那么多,歇着吧。”
沈知安坐着缓了缓,又接过茶盏,抿了一口。
他总觉得这预见将来之事,在哪里听到过,但一时之间又实在想不起来。
沈毅见状,便问秦琅,“姑爷那边呢?你进宫打探消息打探地如何?”
秦琅道:“绝对第一手消息。我不仅打听到了,还顺便给了皇帝一个建议。”
“哦。”沈毅顿时来了精神,“那你这第一手消息是在哪打听的?”
秦琅道:“御书房。”
“御书房?”梅映雪有点懵了,“宫里的人嘴严,能在御书房伺候的更是撬不开嘴,姑爷是如何从御书房打听到消息的?”
秦琅道:“直接进去啊,皇帝与几位大人商议此次科举舞弊之事要如何处置,我就站那听。皇帝还问我有何看法,我就顺便说了两句。”
梅映雪闻言顿时:“……”
沈毅:“……”
沈知安扶额,头更疼了。
沈若锦听了,倒觉得‘这事的确是秦琅能干出来’的。
过了好一会儿。
沈毅才开口问道:“那姑爷给了皇帝什么建议?”
秦琅道:“我同他们说,捉贼捉赃,捉奸得成双。”
沈毅顿了顿,“话糙理不糙。然后呢?”
秦琅道:“然后,我就建议在场的诸位大人重新出试题,把裴璟和那三十六名举子分开来再考一次,看看他们有没有真才实学。若有,何须舞弊?若没有,直接发回原籍,再不录用。这样一来,可以彰显皇上仁德,又能免伤无辜,何乐而不为呢?”
沈毅忍不住道:“这么说来,姑爷进宫一趟,不仅是打探消息去了。你还直接解决问题的根源去了。”
“这不是凑巧么?”秦琅道:“我本来是进宫谢恩,哪知道刚好碰上他们在御书房商议此事,皇上听老大人们吵吵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就让我说两句。那我不得说点有用的?”
反正建议他已经给了。
皇帝采不采纳,就是他的事了。
沈知安点头,“妹夫说得对。”
秦琅听到这声“妹夫”,只觉得无比悦耳。
沈毅道:“凡事都要讲究证据,若真如小十所说,是慕云薇梦见将来之事,提前将试题泄露给裴璟,那就没有梅太傅泄露试题一事,不管怎么查怎么审,都不能给梅太傅定罪。”
梅映雪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怕只怕有心之人故意加害。”
沈若锦保证道:“嫂嫂放心,有我们在,定不会让梅太傅含冤受屈。”
秦琅站在她身侧,“嫂嫂不必多虑。”
梅映雪看向这一对璧人,轻轻点了点头。
……
而另一边,临阳侯府。
慕高远和慕云逸出去打听科举舞弊案,得到的回复全是“别插手这棘手之事了”、“赶紧撇清关系吧。”
慕老夫人把慕云薇叫到跟前来,“去跟裴璟和离,否则整个临阳侯府都会被他连累!”
慕高远和慕云逸在一旁都不说话。
只有云姨娘在附和,“云薇,这种时候你可不能犯傻!裴璟落入这样的境地,已经不可能安然脱身了,你若不跟他和离,就是罪人之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