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李小鱼简单跟顾绯说了下五两银子的事。
闻言,顾绯并未一口答应。
他知那张画像的难度,更知李小鱼画不出来,他亦没打算再帮。
放下筷子,温声问道:“夫人,你打算何时画好?”
咽下一块红薯,李小鱼喝了一口汤,用手背擦了下嘴。
思索了片刻回道:“暂定一个月吧,毕竟我也不是专业的,不能为了五两银子做违心的事,只能尽力而为罢了。”
顾绯心中轻嗤,你李家做的违心事还少。
面上还是一副温柔神态,“夫人若需帮忙,可来问我。”
“好”,李小鱼求之不得。
下午她在院子继续做打锅盔的泥巴炉子,鹦鹉站在房梁上看着那约一丈高的炉子。
再看看那满手泥巴忙得不亦乐乎的女子,叽叽喳喳地叫道:“要炸,要炸。”
秋风伴随着阳光,温暖又舒适。
顾绯在堂屋作画,李小鱼哼着小曲,围着炉子敷泥巴,看似和谐的关系下暗流涌动。
听见瓜娃子的话,女子抬头无语地道:“你是鹦鹉,不是乌鸦。”
鹦鹉才不管,它歪着小脑袋往堂屋看了眼,随后挥舞翅膀飞了,嘴里还叨叨着:“要炸,要炸。”
辛辛苦苦做了好些天的成果,还没完成就被泼冷水。
李小鱼咬着内唇,从桶里挖了一坨泥巴起来,径直朝瓜娃子飞走方向抛过去。
“炸你大爷。”
听着她嘴里的粗话,顾绯手中的毛笔顿了一下,继而才又开始作画。
傍晚,土炉子在修修补补中终于完成的差不多了,望着对面山头的夕阳,李小鱼站起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自言自语道:“终于要做好咯。”
再好的身体,弯腰久蹲也受不了。
这一抬头发现不知何时回来的鹦鹉,已经站在房梁上睡觉了,而堂屋里,看不到夕阳西下的顾绯还在继续作画。
看着男人认真的模样,女子努了下嘴,便去了厨房,把缸底最后一点水舀来洗手。
李小鱼挑着两只水桶出门。
听着她离去的脚步声,顾绯一句话没问,冷漠的像对方只是个陌生人。
来回挑了四桶水才将水缸装满,想了想,她又去多挑了两桶。
打算晚上拿来给顾绯擦身子。
来回三趟,她的肩膀被压得很疼,担着最后两桶水走上阶梯。
她终是扛不住了。
弯腰把水桶稳稳放在阶槛上,她一屁股坐到地上,低着头喘粗气。
手放在肩膀稍微用力一揉,疼的脸皱成一团,酸疼感让她眼眶泛起了泪花。
“嘶,真疼啊。”
李小鱼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怕疼的人,但这样来回重复同一样事,肩膀是真受不住。
听着女子压抑的声音,瓜娃子醒了。
它瞅着坐在地上,背影看着有些孤寂的女子,迈着小爪子走到房梁尽头。
歪着小脑袋往里瞧。
见气质清雅的男人手上的笔没停下,像没听到女子的声音似的,小家伙那双圆圆的眼睛眨了下。
随后飞下房梁。
落在李小鱼的肩膀上,小爪子走来走去,像在给她按肩。
这一幕把李小鱼看乐了,她笑着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小声问道:“你是在帮我按肩?”
一向多话的小东西却不说话了。
只是李小鱼按左肩,它就踩右肩,按右肩它就自觉飞到左肩。
虽说它没有什么力道,李小鱼却觉得心里暖暖的。
休息够了,她把还在肩膀上踩来踩去的小家伙拿到手里,轻轻刮了下它的冠羽。
微笑道:“你虽然说话难听,但看在你这么懂事的份上,你以后的伙食我包了。”
说完,把小家伙放到一旁,站起来提着两桶水往里走。
厨房不大,再放两桶水太占地方。
放在厨房外的墙边正好,晚上不用来回跑。
晚饭李小鱼没有包肉包子,而是炒了一盘猪肉,再煮了两碗面条。
饭好,她把吃食端进堂屋。
今天在城里买了桐油,点燃桐油灯放在桌上,加之月光相伴,二人同坐一桌,这一幕意外的和谐。
李小鱼肩膀酸疼,她没有找话题聊。
顾绯则是习惯食不言寝不语,只要李小鱼不找话,他不会伪装配合。
时不时有风穿过院子,惊起片片竹声。
忽然,顾绯手中筷子微顿,他头稍微偏了半寸,似在倾听什么。
今天有点累,李小鱼只想吃完饭,烧水把身子擦干净好好睡个回笼觉,她没注意到顾绯的动作。
更没注意到屋外的动静。
这时,在房梁上睡觉的鹦鹉颤抖飞进来,它落在顾绯右手边。
小嘴叭叭地喊:“瓜娃子怕怕,瓜娃子怕怕。”
听到小家伙发抖的声音,李小鱼站起来,见它全身羽毛都在颤抖,她不解地问:“怎么了这是?怕成这样。”
放下筷子,走到堂屋门口,月光下四周虽未多明亮,也能看到不少树木。
李小鱼脚踩在门槛上,手撑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