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绯人也懵了,他身体僵硬在原地,霎时双耳绯红如血。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被李小鱼带进浴桶,更没想到弯腰去捞人的时候她会往上爬,导致唇猝不及防地磕到她心口处。
房间的油灯在两人倒进浴桶时,被荡出的水花给扑灭。
漆黑的环境下,李小鱼一手捂住胸口,一只手撑在木桶边缘。
她疼的站不起来,半跪在里面,苍白的脸上分不清是汗还是水珠,绞成一团的眉宇道出她现在很难受。
“怎么会这么疼...”
听着女子痛苦的呢喃声,顾绯眉一皱,他压下短暂的慌乱。
控制着心底的情绪,冷静地处理这一切。
李小鱼被他单手捞出来,她全身湿漉漉地贴在顾绯身上,后者敏锐地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她伸手去拿熄灭的桐油灯。
就听到男人低沉严肃地声音说:“可能磕破皮了。”
随着他的声音,李小鱼往下看了一眼,乌漆嘛黑也看不到具体情况,把捂住胸口的手往鼻尖下凑。
她拱了拱鼻子,一股沾了水的铁锈味直往鼻腔里钻。
有的人光闻到血腥味也会头晕,她还好,得见到血才会晕。
嘶了一声,哑声道:“出去再看看。”
在顾绯的搀扶下,落汤鸡地二人缓缓走进了堂屋,在他们走过的地方都留下了一滩水。
被他俩吵醒的一鸟一狗,觉得滑不溜几的地挺好玩。
在上面你追我赶,玩得好生自在。
进到堂屋,李小鱼先是重新倒上桐油,再从桌子下面的抽屉里拿出火折子。
在此期间,顾绯去房间拿了两套衣裳。
至从那次里裤乌龙后,李小鱼专门把两人的衣裳分开后,顾绯的衣裳放在左边,她的放右边。
所以顾绯精准拿出两套,他把女子那一套放在床上。
走到门口刚准备叫女子去房间换衣裳,就听到她略带嘶哑又急促的声音响起:“顾绯,流血了...”
闻言,顾绯担心她晕过去,立即说:“仰头,别看。”
李小鱼一屁股坐在长板凳上,乖乖照他的话做。
把衣袖捏成一团压在上面,也止不住血,见男人一瘸一拐地快步走近,她疼的声音都带着哭腔。
“破的皮有大拇指甲盖大小,但不知道回事,血止不住。”
想到上次跟她礼尚往来,顾绯唇抿成一条直线,湿漉的头发上,水珠顺着额头滑到下颌。
将他本来白皙的脸,衬得愈发幽深。
他拿出一张手帕,原想让她拿去按在伤口处,却直接被李小鱼就着他的手按在了上面。
一瞬间,他双眸骤然微微瞪大。
李小鱼想到他会是如此表情,但现在管不了那么多。
她头晕脑也胀,万一等下看到血彻底晕了过去,顾绯的性格必定要给她治伤,那他瞎子摸象还不知道乱摸些啥呢。
闭着眼睛,把沾着血的手在湿透的衣裳上使劲的擦拭。
同时跟他解释:“你先按着,我把手上的血擦掉。”
随着她呼吸,心口起伏间他的手似要被灼伤一般,顾绯双耳红透。
他手放在上面,像个泥塑般一动不动。
等她擦完手,指腹刚贴在手背上时,他将手帕塞到她手里,浅声说道:“我出去采药。”
李小鱼闻言,一把拽住他的手腕,神色疑惑地看着他。
“家里不是有草药吗?”
压低的声音喑哑至极:“治手臂等外伤的草药用完了,剩下的草药是我拿来治眼睛的,刺激性很重。”
说着到这里,他顿了顿,换了稍微柔软的措辞。
“你的肌肤受不住。”
草木灰有止血作用,但用在她这处地方,存在一定风险。
顾绯不会拿她去冒险。
李小鱼偏头往院子看去,一眼看去,漆黑一片,哪像能踩草药的样子。
她忍着伤口的痛,问道:“这大晚上的,你眼睛又看不见,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啊?没有的话,就用那草药算了。”
“只要皮肤不烂就行,反正这平时有衣裳遮住也看不见。”
男人把手抽出来,无奈地沉了口气:“我摘的草药有针对性,不敢保证它对肌肤不会造成腐烂。”
他的话很温婉,李小鱼也听出来了,难怪他要出去采药。
血腥味越来越浓,显然光靠冷水也止不住,李小鱼拧着眉,真想彻底晕过去。
她噘着嘴,委屈巴巴地望着男人,“那怎么办啊?”
闻言,顾绯脸上浮现了难言之隐。
李小鱼发现他神色间的变化,追问他到底还有何方法。
给她止血要紧,顾绯仅仅犹豫了片刻,沉声告诉了他,听完,李小鱼秀眉一扬。
人僵硬住了。
她嘴角抽了抽,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盯着顾绯,结结巴巴地说:“啥?你不会是匡我吧?”
哪有这么变态的治疗方法...
顾绯蹙着眉,不到万不得已,他根本不会提出这个方法。
重重地沉了口气,无奈地说:“你可以自己处理。”
这章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