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晨曦洒进大海,海水里的青黑色一点一点褪去,海底万物在蒙昧的光影下被唤醒,如浮雕一般矗立在深海里的虎鲸动了,它告别族群,独自一鲸踏上向北的行程,它要赶在退潮前抵达近海。 另外一群在燕岛活动的虎鲸在天不亮就完成了捕食,吃饱了肚子又打包上猎物,一路欢欣地向北而去。 码头上值守了一夜的侍卫瞪着无神的眼睛交班,打着哈欠去街上的早肆吃饭,他们坐在靠窗靠门的饭桌上,吃着饭打着哈欠,偶尔还要往外瞥一眼。 “海珠,再有几天就禁海了,你还出海啊?”猪肉佬关切地问。 “我去码头看看,不下海。”海珠脚步不停。 待她走过,食肆里用饭的守卫也相继结账离开,脚步沉沉却面带兴奋,跟在海珠后面往码头去。 “我去码头看看,饭给我留一碗,你跟孩子先吃,不用等我。”沿街住的渔民飞快走出门,他媳妇追出门说:“不准出船打渔,命比银子金贵。” “我不出海,我去码头看虎鲸,昨夜听说去年来过的那群虎鲸又回来了,不知道今早会不会过来。”话刚落,一只布鞋斜愣着砸过去,前一刻还温言暖语的妇人大骂他是自私鬼:“让老娘在家带孩子做饭,你跑去看虎鲸,我不问你不说是吧?” “走走走,一起,不做饭了,待会儿去早肆吃。”男人捡了鞋走过来,给媳妇解了围裙,夫妻俩一起出门。 此时码头上已经站了不少人,都是闲来无事的人来看热闹,而不远处的海底,独鲸跟虎鲸群相遇了,两方经过一番交流,合成一队继续向北行,当岸上的说话声传来,鲸群鸣叫着喷水,海面升起一道道水柱。 “来了来了,快看,虎鲸群过来了。” 拿着笛子的姑娘兴奋地望着海面,当虎鲸露头,她拿起笛子吹去年的曲子,海里的虎鲸一个个冒头,喷着水柱盯着岸上的人,当熟悉的曲调响起,它们也跟着和鸣。 海珠坐在船尾托腮,人看鲸的热闹,鲸看人的热闹,一大早的,两方都高高兴兴的。她正敲着膝盖打拍子,一个低头看见海面下游来一个黑影,她站起来往后退,下一瞬,虎鲸含着魔鬼鱼窜出水,它低鸣一声,嘴巴张开,带着一排齿印的魔鬼鱼吐在了船板上。 “昨晚拔箭的酬劳?”海珠瞥了眼死的不能再死的魔鬼鱼,鱼身已经被虎鲸的利齿洞穿,她拿起尖头铲先剁去骨刺,再将魔鬼鱼剁成小块。 虎鲸安安静静半浮在海面看着她动作。 船上又来了人,海珠扭头看过去,是冬珠、风平和长命,他们兴奋又小心翼翼地靠近船尾。 “嘻嘻,它长得真壮啊。”冬珠搓手。 船尾的虎鲸偏头,它长鸣一声,潜下海含口水,在人探头往船下瞅的时候,它突然冒头冲人吐水,冬珠、风平和长命吓得尖叫又跺脚,它像恶作剧得逞一般张嘴哈气,模仿人哈哈大笑。 “它在笑,太可爱了。”冬珠抹去脸上的水,激动地说。 “大姐,能摸它吗?” “❝” 此时一头幼小的虎鲸露出水面,冬珠指着它说不出话,原来大鲸刚刚是在喊孩子啊。 “来,快吃。”长命挑坨小块头的鱼肉抛给小虎鲸。 “它应该还在喝奶,可能不吃鱼肉。”海珠说。 “喝奶?鱼也喝奶?”长命惊呆了。 “它们不是普通的海鱼,虎鲸跟海豚都是哺乳幼崽的。”海珠捡起船板上的鱼肉全部扔进海里,大虎鲸沉下水一口一口吞食,它在海里游来游去,海水晃荡,震得楼船也跟着上下起伏。 码头上的人越涌越多,海水退潮了,虎鲸跟着潮水往后退,它们逐浪跳水,引得岸上的人声声尖叫。 “今天不卖饼了?”海珠偏头问。 冬珠摇头,说:“明天再摆摊,今天先看虎鲸。” 街上的摊子挪到了码头,吃的喝的玩的,甚至有人拉了木板凳来卖,生意格外红火,大家买了小板凳坐在码头,再买斤瓜子买壶茶,吃着喝着看虎鲸在海里跳跃、鸣叫。 海珠要走,刚下船就被人拉了回去,“海珠你别走,你走了虎鲸群也要走。” “对,你要做什么你说,我让我家小子去给你跑腿。” 海珠无奈,只好继续坐在船上。 日头一点点升高,东西两个方向驶来了渔船,渔村的孩子坐船来镇上读书,但海里堵着有渔船两三倍大的虎鲸,渔船不敢靠近。 “你们下船,我开船把虎鲸引开。”海珠跟船上的小孩说,再有一会儿还会有商船停靠,虎鲸不能在码头久待。 “小姑姑,我们也跟你一起去。”长命说。 “对啊,姐,我们今天没事,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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