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入睡,天不亮就醒,鸟吃饱了从笼子里出来,它无聊地在府里乱飞,先去看池塘里的龟,种满莲叶的池塘边又挖了个六尺长六尺宽的小池塘,里面是海水,老龟就生活在其中。 “老龟?”鸟学海珠的语气喊龟,“起床了,吃饭了。” 老龟从水底游起来,它趴在浅水处的沙滩上翘起脖子。 “嘿嘿,骗你的,鸟不是海珠。”鸟贱兮兮地叫,又说:“鸟去喊人喂鱼。” 它绕过池塘飞去前院,碰到饮马的马倌,大声说:“龟饿了,喂鱼。” “我不负责喂龟,你去找养龟的大刘。” “大刘?”鸟飞走了,它边飞边叫:“大刘?大刘?大刘,喂龟了。” “你在嚷嚷什么?”老将军早起练武,他循声找过来,说:“跟我来,别扰人清梦。” “龟饿了。” 老将军带着鸟去后厨,后厨的烟囱已经冒起青烟了,这里是府里最忙碌的地方,劈柴的伙夫看见他,忙见礼,说:“老将军可是饿了?小的这就送饭过去。” “龟饿了。”鸟重复。 “有活鱼吗?”老将军问。 “活鱼还没送来,这个时辰渔民可能才去收网。” 老将军带鸟走了,他想了想,抓把铜钱拎着桶带鸟出门了,他没买过菜,去码头问了守卫,在晨光熹微时找到在浅滩上收网的渔民,买一桶鲜活的海鱼,又带鸟回去喂龟。 一进门,鸟嗖的一下飞走了。 “你去哪儿?不喂龟了?”老将军喊。 “天亮了,鸟去喊韩霁和海珠起床。” “哎——!”老将军想阻拦,奈何鸟已经没影了。 “人家稀罕你喊起床?”他自言自语,提着桶去池塘边,见龟趴在水边,他扔鱼喂它,一直看着龟吃饱才走,回去了跟侯夫人说:“喂龟比喂鱼有意思,看它吃食我也饿了。” “你去哪儿了?不是在练武?” “陪鹦鹉去买鱼了,鱼买回来它跑了,说是去喊西望起床。”老将军轻笑,说:“个讨人嫌的。” * 门关着,窗子半敞着,鸟熟门熟路溜进去,屋里静悄悄的,床上的人还在睡,它先蹦到桌上,走到铜镜前对镜打理羽毛,腹下有撮毛支愣着,它去铜盆里沾水打湿鸟喙,又走到铜镜前埋头啄毛。 鸟爪在木桌上走来走去发出细微的嚓嚓声,韩霁闻声而醒,眼睛没睁就知道是鸟来了,半敞的窗子是故意留的鸟道,免得它进不来在门外大喊大叫。 鸟听到翻身的声音看过去,没人坐起来,它飞下地,从纱帐下方钻进去,站在床沿盯着抱在一起睡觉的人。 “咦?”鸟走到枕头上,凑近人脸打量。 海珠醒了,刚要动发觉腰间的手紧了一下,她明白了意思,继续闭着眼,等着鸟接下来的动作。 鸟没作声,它在床榻上走来走去,爬过松软的被褥站在人身上 ,沿着腰间的弧度爬坡,钻进被窝里又被热得逃出去,炸着一身毛走到床里侧,又开始打理羽毛。 它安静了,海珠跟韩霁又睡过去了,鸟打理顺羽毛,明媚的阳光也走了鸟道从半敞的窗子里溜了进来。 “起床了,吃饭了。” “①()” 韩霁捂住耳朵,反问道:“你怎么上我们的床?流氓鸟,其他的鸟筑巢你也要走进去看看?” 鸟装聋,又开始打理油亮的羽毛。 海珠掀被下床,她拿起衣裙穿上,打开门让丫鬟进来伺候,她也爱美爱享受,有人梳发有人净面上妆,她只用坐着,甚至闭上眼睛都行,这个感觉着实不错。 鸟也上桌了,在丫鬟打开妆奁的时候它从中叼根羽毛出来,哒哒哒走到海珠面前。 海珠接过,转手递给丫鬟,说:“插上吧。” 鸟满意了,又想叼另一根,海珠拦住它,说:“明天戴另一根,两根轮换着戴。” “以后早上我们单独用饭,主院也有小厨房。”韩霁从门外进来说。 “好。” “嗯,过些天我爹娘应该会回府城的提督府,岛上湿气重,我爹不适合久住。” “我们隔三差五回府城一趟,长命就留在岛上吧,回府城他没玩伴了。”耳坠戴上,海珠托起鸟放肩上,跟着韩霁往外走。 “他可能会两边住,这边住几天,再回府城住几天。” “那也好。”海珠不多插手长命的事。 早饭海珠吃粉,韩霁吃面,鸟站在桌尾吃切好的水果,瓜子和花生则是它自己嗑,等海珠跟韩霁吃饱了放下筷子,它也跟着咂几口水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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