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后,凌寒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按照青松所画的路线轻轻悄悄地翻过宫墙,躲过了禁军的巡逻路线。
下午,他从宫中内线传回来的消息得知温阳现在住在玉华宫。
所以凌寒直奔玉华宫的方向而去。
当凌寒翻进玉华宫的院落时,温阳才刚刚在宫人们的服侍下沐浴完毕。
她只穿着一件轻薄的里衣,坐在梳妆台前,由秋菊拿着一块柔软的帕子替她擦着湿漉漉的长发。
凌寒站在窗外,从窗框的缝隙看到温阳坐在梳妆台前的身影,不由自主地就心跳加速了几分,自从他重新找回了温阳,他心中就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情感在心中生根发芽,现在竟然是一刻也不想与温阳分开。
就在这时,玉华宫大殿外传来一阵尖细的声音:“陛下驾到————”,
与此同时,一道稚嫩的童声也随之响起:“小李子,你在外等候吧,朕一个人进去便可。”
来人竟然是如今只有五岁的圣上,箫庆安!
凌寒立刻悄无声息地藏进了宫墙角落的阴影里,屏住了呼吸,警惕地观察着情况。
秋菊听到外面的声音,立刻放下手中的帕子,有些不解地开口道:“殿下,圣上怎么会如此时间到访?”
温阳此刻也是一头雾水,“等人进来看看再说。”随后她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轻薄的里衣。
夭夭与灼灼立刻寻来一件外衫给温阳披上了。
刚刚披好,箫庆安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寝殿门口。
殿内的宫人们立刻全体跪下。
温阳也迎上前去,优雅地行了一个礼,“陵国公主温阳,拜见陛下。”
“不必多礼,平身吧。”箫庆安淡淡开口道。
“谢陛下。”温阳这才直起身来,抬眸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小皇帝。
发现此刻这位小皇帝的表情,似乎跟白天在大殿上看起来不太一样。
箫庆安倒是没有在意温阳好奇的目光,他自顾自地走到桌前坐下,甚至因为椅子有点高,箫庆安还略略踮了踮脚才稳稳地坐了上去。
温阳望着他这副模样,心中不禁莞尔一笑,随后也走到桌前坐下。
“陛下深夜到访,所为何事?”温阳单刀直入地问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箫庆安倒是并未怪罪温阳的直接,他开口道:“朕想问问你朕的四皇兄箫墨寒在陵国过得如何。”
温阳听到‘箫墨寒’三个字,还怔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江帝问的是凌寒的情况。
她心中瞬间提起一丝警惕之心,江帝如今是太后的傀儡,就连她这个初来乍到的人都知道。
而如今江帝夜访玉华宫,所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关于凌寒的,这很难不让温阳联想到江帝此举是太后授意过来打探消息的......
于是她微微一笑,回道:“抱歉,他的情况,我也不清楚,江国的四皇子殿下现在应当还在鸿胪寺中,他身为质子,平日也是不可以随意外出的。”
“是吗。”箫庆安听了温阳的话后,脸上浮现了一抹落寞的神色。
温阳静静观察着箫庆安脸上的表情,总觉得箫庆安此刻看上去好像没有白天所见之时那么稚嫩青涩。
见箫庆安坐在桌前沉默了下来,温阳主动开口问道:“陛下夜访玉华宫,太后娘娘知道么?”
听到这话,箫庆安脸上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他抬眸望向温阳:“果然,朕是傀儡这件事,陵国也知道啊。”
温阳眸中闪过一丝惊诧,原本她还以为江帝完全不懂朝堂之事呢,没想到他竟然也知道自己被当做了傀儡。
温阳垂下眼眸,小声开口:“陛下所说之事,温阳并不了解呢。”
箫庆安闻言,摇了摇小小的脑袋:“无妨,朕并不在意这些,本来此事也是满朝皆知。”
随后他像是怕温阳误会一般开口解释道:“你不必担心朕夜访玉华宫是为了替别人打探消息,朕只是想知道朕的皇兄在陵国过得好不好,若是他还好好的平安的活着,朕便知足了。”
温阳听后,抿了抿唇,回道:“陵国并非残暴无仁的国家,只要他在鸿胪寺老老实实地待着,应当是不会有人为难他的。”
“是么,那就好,朕先走了,你早些歇息。”说完,箫庆安便跳下椅子,转身朝殿门口迈去。
“恭送陛下。”温阳起身默默在身后行了个礼,目送着箫庆安离去。
等到箫庆安走后,温阳才重新坐回椅子上。
本来今日白天见到箫庆安时,她还觉得箫庆安只是个孩童。
但是如今看来,这箫庆安似乎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至少箫庆安刚刚与她对话之时,那心智丝毫不像是一个五岁的小孩儿。
秋菊在一旁小声道:“殿下,您说这江国的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他深夜来此,竟然就只是问问江国四皇子的消息么......”
温阳此刻也在思索着这个问题,她也猜不到江帝的意图,不禁觉得心中有几分烦闷,有几分燥热。
于是她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道:“我出去吹吹风。”
结果温阳刚一推开殿门,就从外面掠进来一道极快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