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浴室里的,是仅仅穿了条大裤衩的曾如国。
他躺在公共浴室的地面上,旁边的隔间里的热水还开着,一直哗啦啦的往外喷水。
而他赤裸的胸口上有一条约三厘米的刀口,血混着水将他的身子都泡在里面。
凌久时咽了口水,一脚踩进积水里,绕过曾如国的尸体把水关掉了。
铁盆落地的声音在整条走廊里回荡,很快就把所有人都吸引过来,阮澜烛是第一个出现的。
随后来的张星火脸色也难看起来,钟诚简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谭枣枣一把捂住了嘴才没有尖叫。
钟诚简缩在走廊地上,整个一坨都在发抖,几乎是半惨叫的问所有人“怎,怎么回事?!他怎么死在这里了?!”
“你喊什么?”田燕回头瞪了他一眼,说“门里死人不是很正常吗?他肯定是触犯了什么禁忌条件”
“什么禁忌条件啊?!”
钟诚简白胖的脸上满是汗珠,镜片后的小眼睛满是惊恐“难道是洗澡??”
旁边的张星火一听,脸色更难看了。
“不可能是洗澡”
阮澜烛头也不回说着,然后也踏着积水进去了,田燕和张星火见状也跟了进去。
此时凌久时正好从隔间里出来,头发和身上都因为关水被浇的湿漉漉。
田燕盯着凌久时上下的看,然后说“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洗澡”
凌久时擦了把脸上的水,说“但是一来就看他死在这里了”
张星火暮然皱眉质疑道“我之前和他一起进来,我在的时候他还好好的,你一进来他就死了?”
“想栽赃也要动点脑子”阮澜烛冷冷对张星火说
“这伤口边缘上都已经有了凝结的痕迹,地面上这么多积水,很明显不是短时间能形成的,而余凌凌刚刚才进来”
“但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
阮澜烛语气不善打断他的话头“谁知道你走的时候是不是好好的?你有第二人证吗?”
连续两次被怼,张星火脸色变了变,闭上了嘴。
“你没事吧?”
两三句怼完人,阮澜烛抬手把凌久时从湿滑的隔间台阶上扶下来。
凌久时摇摇头,水迹顺着他的头发滴落到山根和耳廓上一路滑下去,衣领那一片全湿透了。
“我看过了”凌久时说“他的鸡蛋碎在了隔间里”
他的手指了指还在滴水的喷头隔间。
积水啪嗒啪嗒被踩的飞溅,张星火几乎是跑过去的双手趴在门上朝里面看。
隔间右边角落里,鸡蛋壳加上淅淅沥沥的蛋黄,确实已经在角落碎的乱七八糟。
“先回去吧,你身上的衣服都湿了,得换下来”阮澜烛说
“啊?”凌久时捋了捋衣领,说“应该没事吧,就是领口湿了点”
“不行”阮澜烛抓住凌久时的胳膊,将他往外扯
“水会随着你这件衣服的领口不停的蔓延,很快你就会发现上半身全湿了,天气还冷,不换下来会感冒”
凌久时无法抗拒,但被扯的有点站不住说“你先松开我,我自己能……”
阮澜烛不容拒绝的低声道“再废话我就把你扛走”
“我……”
凌久时闭嘴了。
两人拉拉扯扯的踢踏着积水出了浴室,谭枣枣不敢进去浴室,想要跟着凌久时他们走,却被田燕喊住。
田燕带着一种探究的神情盯着谭枣枣问“哎,你和他们,很熟吗?”
“啊?没,没有啊,刚,刚认识而已”
谭枣枣迟疑的站在原地,就回答问题这么一会,阮澜烛和凌久时已经消失在走廊拐弯的地方。
田燕其实压根就不信,说“这样啊,刚认识他们就这么照顾你?”
谭枣枣不敢说话,低着头转身朝自己房间走去了,走的时候还听见田燕在后面叹息着说“我就没这么好的运气喽……”
谭枣枣浑身一抖,微微回头,看见田燕还站在浴室门外盯着她不放。
看见她回头,田燕还装作疑惑的样子问“怎么了?”
“没,没事”谭枣枣哈哈笑了两声,转头快步走了起来。
不行,这个田燕太瘆人了,她不能老是和她呆在一个地方,不行,不行。
可她刚刚这么想完,又在下一个转角的地方停住了。
不和田燕待在一起,她还能去哪呢?
这个游戏里,哪有安全的地方?
就像那个胡子大叔一样,他才进来多久啊,就死了,那到下一次,又该是谁死了?
张星火,钟诚简,还是田燕,或者,是她自己呢?
谭枣枣双手抱紧了自己,杏仁眼里满是恐惧。
这里的一切都令她感到无比的寒冷,这里的日子每天都度秒如年。
她该怎么办?她还能躲到哪里去?这一次躲了,下一次还能躲过去吗?
“我……我真的不想死……不想死……”
谭枣枣呢喃着,紧紧抱着自己,小跑着进了房间里并关上门。
一回来,凌久时就被按着坐在椅子上。
“等着”阮澜烛丢下这句话,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