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狂风拂过,竹叶随之起舞,哗哗作响。
周尧倚着美人靠,侧眸凝视着两旁的竹子,良久轻叹一声:“空山云与人争路,破寺风随虎打门。”
当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方辞礼拿了一件披风给她披上,轻声接话道:“瞧着这情景,等会便有一场大雨。”
周尧拢了拢披风,坐正问道:“那孩子伤口如何?”
南梧从屏风后走出来,抬手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才开口道:“背部的伤口是被人用刀砍的,瞧着伤口好像是官府所用的官刀。”
周尧听见这个答案并不不意外,默了一下又问:“那她脚上你看了吗?”
刚刚那股味道挺浓烈的。
南梧连忙摇头,自顾坐在她旁边,不满地看了她一眼:“看了脚,他就是我的人,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
她真不知道啊!
南梧瞧见她神色迷茫,知她还真的不知道,缓缓解释道:“这周国女子啊,这双足是最神秘的,只能给自己的丈夫看,平常只能用布包裹着。”
她恍然大悟:“好吧,只能说每个地方的习俗不一样。”
随后她皱了皱眉:“她还是不肯说话,那怎么办?莫不是一个哑巴?”
方辞礼唇角一勾,低头否认道:“她并非不能说话,当时她同臣侍要过吃的。”
两人默契地看向他:“你来问。”
方辞礼一脸惶恐,连忙拒绝:“这,臣侍难当大任。”
他是真不想和这些女子打交道啊,万一触碰到什么禁忌,后果难以想象。
周尧啧了一声,半晌慢慢开口:“算了,让她在王府住着,让她主动开口,至于脚的事,南梧你给她丢一瓶药粉,让她自己抹。”
南梧当即从衣袖掏了掏,拿出一个瓷瓶递给侍女:“你到时候帮她上药。”
这可是一个烫手山芋。
侍女跪着抬起双手接过,快速瞥了一眼周尧神色,低声答道:“是,奴婢明白。”
周尧睨了她一眼,没好气地开口:“起来吧。”
接下来的路任重道远啊。
侍女松了口气缓缓起身。
坐了片刻,她趁着还未下雨,缓缓起身往外走去,希望玄一应该能给她查出一点东西来。
清风院。
周尧回到宁王府之后,因为咳嗽的原因,便没有让方辞礼一同陪睡,只让王府内的两个丫头在外侍奉。
沐浴更衣之后,她拿起桌子上的几本紧急的奏折看了起来,这是与南梧据理力争得来的宝贵时间。
奏折里皆是她如今担忧的事,确实如方辞礼所说,大晟如今安好,没有多大的乱子。
她快速看完今日的奏折,伸了一个懒腰喊道:“玄一。”
玄一从窗户快速翻进来,跪在她面前:“陛下。”
周尧支起头瞥了他一眼:“起来,查到什么了?”
她倒是想知道心中的猜测是否准确。
玄一起身立在她旁边,将自己查到的消息和盘托出:“陛下您料事如神,京中前些日子确实有事发生,周皇下旨抄了一个三品官的府邸,理由是赈灾不利,贪污赈灾银子,搜刮民财,在其府邸搜到整整五六箱银块。”
周尧缓缓起身问道:“抄家之后呢?”
总得说家里的男丁斩首示众还是发配边疆吧。
玄一抬手扶着她,声音略沉:“陛下,因那大员贪赃的是赈灾银,有仇人当晚便灭了整整一门,无一生还。”
周尧心里有些奇怪,顿下脚步问:“流程似乎不对啊,周皇没有对府中子弟有个惩罚吗?若是抄家的话,那府邸也会没收,怎会让这群人当晚惨死家中。”
玄一眉心微蹙,如今想来确实不对,良久他缓缓开口猜测:“所以这场仇杀乃是蓄谋已久?”
周尧摇了摇头,寥寥几句她也无法判断,但是确实透露着不简单。
她坐在床边,想了想说:“那女孩怕是那家独留的一个女儿,那块长命锁朕趁机瞧见过,绝不是商户打造,乃是由一块和田玉雕琢而成,雕琢手法是宫中的技法。”
玄一跪着给她脱下鞋袜,顺道掀开被子回道:“和田玉?记得周国有律法规定,商户之人不可着上三玉,其中就包括和田玉。”
周尧侧躺着,沉默思索片刻道:“自古都是重农抑商,如今大晟虽然行商相比于其他三国方便,但是本质还是重农抑商,过度的鼓励商业,会造成贫富差距过大,百姓不思耕种,所以周国也是有如此顾虑。”
玄一跪在一旁好奇问道:“若是那个女孩当真是那户大员的遗孤,您想怎么办?”
周尧轻笑一声:“玄一,有的时候行事讲究随性,若是事事图个回报,那便没意思了,朕这头发不得全白?”
玄一眉梢微缓,抬头摸了摸脑门,唇角微扬:“陛下教训的是。”
周尧见他这副模样,躺平道:“那女孩的事可以先不管,待朕将周国的事了,我们也该启程前往云国。”
他温顺地点头:“属下明白,只是不知陛下您想了的事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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