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已亮起。
周尧刚苏醒,张怀德就已经候在门口:“陛下,国公夫人已经在后门等待半个时辰。”
“将她引进来吧。”
“是。”
银耳两人快速给她绾着发髻,换好衣服走出去,王鸢已经等待在外面。
周尧抬眸望向院子里,一个身穿锦袍的男子正坐在轮椅上,神色瞧着萎靡不振,一双眸子却亮幽幽的,瞧着便知非池中之物。
她抬步走出去问道:“这便是令郎?南宫流光。”
王鸢唇角带笑,轻轻点头,目光落在南宫流光的身上,眼中一片柔光:“回陛下,正是流光。”
周尧随和地坐在一旁:“瞧着便是一位风流少年郎。”
南宫流光拱手行礼道:“流光见过晟皇,望晟皇体谅,流光如今身体不适。”
周尧自然不会恼怒,笑着道:“无碍,待你好起来,再同朕规规矩矩地行礼如何?”
南宫流光将手搭在膝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无力的双腿,沉默了许久,用力点头:“是。”
银耳和银花将早膳放在一旁的石桌上。
周尧瞥了一眼问道:“南梧和及己可去请了?”
银耳将东西搁下,低眉回道:“回陛下,已经遣人去请。”
“嗯。”
“姐姐!”
及己穿着一袭月白色衣袍,一头银发并未束起,只用一根银簪半绾,其余的散披在耳后。
按照往常他在周尧面前定然蹭一蹭,今日却突然顿住脚步,目光落在一旁的南宫流光。
“诶,奇怪?”
周尧微微挑了挑眉,莫非她猜对了,这南宫流光跟容烨瘫痪的原因一模一样……
皆是因为半山居士的蛊虫?
及己好奇凑近,抓起南宫流光的手,摸了摸:“奇怪。”
南宫流光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但是想到母亲叮嘱,便也没有出声。
毕竟药王谷的南神医都能在此,眼前这个一头银白发的年轻男子,瞧着诡异,更加不容忽视。
周尧正准备开口问,南梧身穿一身空青色衣袍走过来:“这就是那个小孩?模样瞧着周正,眉宇间却透露愁绪,这没少忧思啊。”
南梧掸了掸衣服坐下,坦然道:“过来,让我切个脉。”
南宫流光被王鸢亲自推过去。
“南宫流光见过南神医。”
南梧笑了笑,拿过他的手:“倒是一个懂事的。”
“今年多大了?”
“回南神医,下月17。”
南梧点了点头,换了一只手又问:“读书倒是勤勉,每日子时之后才入睡。”
南宫流光心虚地望了一眼王鸢:“母亲……”
南梧笑着又道:“最近情绪波动比较大啊,看来是心急担忧你母亲。”
南宫流光低着头轻声道:“不愧是南神医。”
南梧又检查了一下他的腿,心里也算有一个大概了解。
“张公公,劳烦备一下笔墨。”
张怀德哎了一声:“老奴这就去。”
待笔墨备好,南梧提笔写下三张纸:“劳烦张公公嘱托下人去买药,每一张抓三副。”
张怀德拿过纸张:“好,老奴这就安排。”
银耳紧接着将笔墨东西撤下去。
周尧端起粥,睨了一眼神色担忧的王鸢,劝解道:“阿鸢,一同用一点。”
王鸢还在犹豫,便听到她继续说:“等会可没有力气看流光诊治了。”
王鸢这才欠身坐下:“多谢晟皇。”
周尧淡淡一笑,喝了一口粥,调侃道:“南梧,看来流光的身体应该比你想象中的难度大。”
南梧夹了一块鸭肉,冷哼一声:“阿尧,你找我的事,就没有简单的。”
他略一停顿道:“这流光的体内也有毒,但是此毒与夫人体内不一样,长此以往,便会脾气喜怒无常,甚爱昏睡。”
及己坐在一旁咬了一口虾饺,嘟囔道:“他体内还有蛊虫,应该因为这个瘫痪的。”
王鸢手一顿,眼底通红一片。
她心尖上的孩子,遭受了如此折磨吗?
周尧咳了咳,转移话题道:“尝一尝这个春卷。”
这两个真的是,在吃饭呢,说这些。
南梧不好意思地一笑,跟周尧饭桌上讨论这个已经习惯,一时忘记还有外人。
几人用过饭之后,张怀德让人买的药也送了过来。
南梧便接着吩咐让张怀德分开熬,另外三副全用来熬药浴。
南梧瞧着南宫流光,直接横抱起来道:“那便先解蛊虫?”
及己跟着去了偏殿,里面已经放置一个装满水的木桶。
及己在一旁思索道:“南梧哥哥,他体内的蛊虫有些特殊,需要别的方法引出来。”
南梧点头道:“你想要怎么解,我辅助你。”
及己沉思道:“我需要一些东西,你先扎针。”
“好。”
及己走出去,拿过一张纸写下说:“劳烦张公公帮忙去寻一寻。”
张怀德瞥了一眼纸上的东西,有些不敢置信,这都是什么毒虫,犹豫道:“公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