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眼和探花皆看过来,一脸艳羡却不敢作半点声。
苏盛说完清了清嗓子,“传皇上口谕,升朱启为总章衙门六品检校卫,谢恩吧!”
朱启都愣住了,傻傻地叩拜谢恩。
苏盛笑,“朱校卫,身上担子不轻,你要好好辅佐宋大人啊!”
苏盛离开,朱启在坐在原地愣怔,宋天启也是一脸沉重,周围的人纷纷上来敬酒,一脸艳羡。
他们心中清楚,这是借了宋宁轩的光,跟着在皇帝那里一同水涨船高了。
但当事人却是心中不安,朱启私下曾说过,愿一直跟在宋宁轩身边辅佐他的话,是怎么让皇帝晓得的?
不但将他的心愿这么就了,还解决了宋天启的住处。
可这住处又离宋宁轩安排的西直大街相距甚远,不但行走不便还安排了宫人照顾。
这样的圣恩到底意欲为何?
他们总觉得这是一种变相的掣肘!
御书房,炀帝手持一块细软白绸正在擦拭一尊血玉酒盏,见宋宁轩到了,将帕子落下。
炀帝今年刚到而立之年,外表儒雅和气,单看相貌谁也不晓得,他这张和煦的外表下,是怎么样一颗嗜杀的性
子。
如果老皇帝晓得他看中的孙子,其实荒淫无度、眷宠奸臣,不知能不能从坟墓里蹦出来。
宋宁轩此刻还要依仗这个昏君,姿态做得很足,“臣,参见皇上。”
炀帝立即叫宫人,“还不给宋大人看座。”
他说完,手把着玉盏,也不管宋宁轩是否坐下,只道,“朝中如今国库空虚,各地战事频发,九州,州州和朕要银子,搅得我日夜难眠,爱卿有倾世之才,能否替朕想些对策?”
宋宁轩忽然就想到林恬儿曾经提过“家国论”,战后的休养生息为重的话题来。
但宋宁轩太了解炀帝的性子了,他这人看似温和稳重,实际上是个急性子,最爱的是坐享其成。
如果自己提议何为长久发展之道,在这里给皇帝上课,怕是这个门都不用出,他就失宠了。
他故作苦恼思索,随后提议,“臣有一拙见,不知可否讲出来?”
炀帝示意,“说来听听?”
宋宁轩点头,“皇上如今既然将军权下分下去,由郡王各自握着,军饷一事也该由他们自己解决。”
宋宁轩说这话,不是无的放矢,毕竟他父亲为益州
都督,益州的军饷可从未缺过。
除了每季乡绅的筹款、还有与突厥的贸易,还可以扣下一部分税收给军用。
他父亲能如此,其他藩王自然也能如此。
何况,为了军饷,也会想办法保护百姓让他们安心农业,如此一来,不用皇帝下旨,也不用他得罪这位帝王,各地藩王便会自发地保护自己的臣民。
果然,他的话才落,炀帝便很合心意。
他面上不显,语气却好了不少,“只是,军饷都不由朝中出,各地藩王会不会起了造反之心?”
“皇上担心之事,臣也想过,但臣觉得不会。”
皇帝挑眉,也不显露自己的态度,只是让他继续。
“如今,各地藩王势均力敌,相互掣肘,皇帝担心之事并不容易发生。”
炀帝点头,这也是他将天下分为九州,各州自有藩王的理由。
“只是政策推行总有阻碍,但眼下国库已虚,扬州的运河与别苑不可停建,爱卿可有好主意?”
宋宁轩其实早就想到了炀帝的真正想法,总章衙门建立在一年前,之前都是由宦官掌权,并无大的建树。
他不过才回京初露头角,就
将他安置在这个位置上,除了他是今科状元外,还有一点是他的出身,不会惧怕一些权贵。
皇上是想将他当成一把剑,而这把剑便是他的敛财武器,只是帝王心如果一下子被揣测透,不利于自己安危。
宋宁轩思前想后,想到该如何说到皇帝的心坎上,又不能太明显,于是再次问炀帝,“臣其实一直有个疑惑。”
“说说看,何种疑惑?”
宋宁轩道,“就说荆州这次战事,孙家政权造反庆平公用了一年之久都未解决,耗费库银多达上百万两。臣的父亲也手握军权,如果拿百万白银打这一场仗,就算是在山地密集的益州,人海战也胜了。”
他说到这里,打量炀帝,不再多言一字。
炀帝生性多疑,果然他一提,便多想了。
“你的意思是,他故意拖延战事,拿朝中的军饷,中饱私囊?”
宋宁轩立即起身,做低姿态,“臣只是拿益州军力来衡量此事,才会多想。荆州可是我朝要塞,可是紧邻京都所在。”
他话说一半留一半,炀帝已经展开联想,紧邻京都之地,一旦失守,他这个皇帝岂不是要让位
?
这样一想,庆平公竟然让他这个皇帝睡在危墙之下一年之久,简直可恶至极!
“传旨,庆平公德才有失,不能知人善用,平定不足五万人的孙家叛军一打数年,斥资百万,责令褫夺庆国公爵位,查抄家产,以平民怨。”
只一瞬间,炀帝便从那个温文尔雅的儒帝,变成无情的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