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雅本来想假意关怀一番,再说出自己替她张罗生辰宴,借机将这人心哄住。
现在满肚子都是气了,她是一个好听的字都不愿说,丢下这句话,拿眼神扫了林恬儿一眼,转身离开。
林恬儿平日不喜欢往身上穿戴那些负累的东西,尤其在自己院中,打扮得极为随意,一身青衫长裙淡雅的没一个花色,只有束腰上做了繁杂的刺绣,手腕上戴的是一串相思红豆,头上更是只别了一只金钗,这两样都是宋宁轩送的,她都是时常戴着的。
她穿着素雅,就被人以为是箱底寒酸,没有得体的衣物了?
林恬儿似笑非笑,“如此,我就谢过夫人了。”
待人走远,杜鹃心下焦急不已,“少夫人,现在怎么办,您也没有适合赴宴的衣物啊。”
林恬儿想了想,自己确实没有适合参加宴席的衣裙,从前的衣物在益州穿过的,在京都应该穿不出去吧。
“也好,趁着天色早,咱们这就出府一趟。”
几人简单收拾一下走到修竹院另僻的角门,门却被人给拦住了。
“少夫人请留步,夫人说了,女子在成婚前一个月,是不可以随意出府抛头露面的,否则会给夫家人带来灾祸,这是规矩。”
杜鹃气
恼,“这是哪门子规矩,我只听说成亲前三日不能相见,没听说女子不准出门的。”
那婆子正是之前被宋宁轩赶出去的奴才之一,因为办砸了差事被减了例银,这回是铁了心的要拦着出路不让林恬儿过。
“国公府的规矩又不是老奴立的,你们不信问国公爷去。”
杜鹃被气得红了眼,她们怎么可能拿这事去问国公爷,偏她们的家主还去了衙门不在家。
“少夫人,他们一定是故意的。”
林恬儿勾唇,“算了,既然有人不想咱们出府,不出去便是。”
当真以为她采买不到衣衫就会丢丑吗?她林恬儿要是那么容易摆弄的人,也不会从一个山窝窝里走到京城了。
一行人向回走,萱草看了少夫人一眼,问道,“娴雅夫人是何意?府里眼看着要举办大婚,她还嫌事不够多?为何忽然来告诉夫人明日有宴请?”
林恬儿也在疑惑,明日是她生辰,这个女人怎么会这么好心给她办生日宴。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杜鹃想到夫人明日是年满十七周岁的生辰,加上府里有宴席,越发地想让夫人光艳照人。
“要不奴婢出府试试,夫人的铺子里不就有成衣店吗,奴婢让掌柜的
挑几款京都最流行的样式拿回来给夫人穿。”
林恬儿想到刚守门那婆子蛮横的嘴脸,摇头道,“今个,就怕你拿银子砸她,她也不会放你出去。”
有那钱拿着喂狗也不喂小人。
“不用担心,我自有方法,一身衣裳而已,难不住我的。”
晚上宋宁轩回来,林恬儿就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照常的做了一桌吃食,随后各自聊了一会白日发生的事。
林恬儿将十指伸出来给他看,“夫君,我到现在才体会到做人娘子的不容易,我这两只手都扎烂了,才做了一双袜子一身小衣,日后怕是这双手再也做不了其他了。”
宋宁轩握着她绵软无骨的小手,看到十指尖上一个个红点,当下心疼坏了。
“这些活以后咱不做了,这得多疼啊。”
林恬儿抽回手,一脸气鼓的表情,“可是萱草说,夫君的里衣都是娘子做,我也不想你穿丫鬟们缝制的衣衫,之前那三年,你的衣服都是怎么解决的?”
宋宁轩想了想,礼叔的手艺差是差了点,总好过让亲亲娘子手被扎烂。
“萱草说的那是小门小户人家,如今回府了,找个裁缝做这些小事就好了,夫人不必为这事操心。”
林恬儿张了张小嘴
,“可萱草说…”
宋宁轩俯身吻上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好片刻,终于让林恬儿将此事忘记了,他才松开。
“恬儿,明日我带你去看一下别苑还缺什么好置办,成婚后我想着咱们就搬出去,父亲已经同意了。”
“真的?”
林恬儿眼角眉梢都是喜色,能搬出去住自然好,虽然现在两院住着各自相安,可那一房再成亲,回来她们合起伙来不知怎么找她麻烦呢。
“只是明日怕是不行了,今日娴雅夫人过来说,明日府上有宴席。”
“有宴席?”
这样大的事,他怎么都不知道。
“可有说是以什么名目举办的?”宋宁轩怀疑是给恬儿办生辰宴,可如此一来,为何恬儿自己不知道呢?
林恬儿不甚介意道,“总归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翌日,宋宁轩没有出去办公。
宋渊也留下来待客,一直被关着的宋宁宇也出来了,兄弟二人陪着父亲在思居堂用早膳。
“父亲,今日府上宴请,到底是庆祝什么?”
宋宁轩一开口,就给宋渊问愣住了,“怎么,你和大儿媳妇都不知府上办宴席的目的?”
宋宁轩摇头,“府里上上下下忙碌,只以为是为了大婚操办,儿子也未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