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微臣这便给娘娘您拆开脸上的纱布!”
被王贵妃如此催促,木老太医忙不迭恭声应道。
说话间,便已背着药箱,疾走几步,来到了王贵妃近前,开始给王贵妃拆起脸上的纱布来。
身为多年的老太医,木老太医拆起纱布来,手法娴熟,不过一瞬,便把缠在王贵妃额前的纱布给拆了开来。
然而,在见得王贵妃纱布下,露出的肌肤时,木老太医和一旁伺候的桐儿、柳儿,皆是一怔。
木老太医的手上动作,更是一滞。
感受到木老太医突然停止了拆纱布的动作,王贵妃便是一皱眉,不耐又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怎的突然停下来了?你倒是快拆啊!”
她还打算,待到这老货替她拆掉脸上纱布,自己便好生梳洗打扮一番,去勤政殿拜见皇帝表哥,在皇帝表哥面前,好好的刷一下存在感呢。
这些日子,因着脸上缠有纱布,她一直足不出户昭阳宫。
已经久不见皇帝表哥了。
若不再去皇帝表哥那边,刷一刷存在感,只怕皇帝表哥都快要把她给忘了!
何况,王贵妃可是听说,她在昭阳宫养伤的这段日子里,皇帝表哥几乎日日召宁氏那贱人去勤政殿呢。
可恶!
这姓木的老货,动作倒是快些啊。
别耽误她去勤政殿争宠,和皇帝表哥联络感情。
“是!是!娘娘,微臣这就继续!”
被王贵妃这么一瞪、这般一斥责,原本状似有些呆怔的木老太医,登时回过神来,忙不迭应是。
而后,便是开始继续替王贵妃拆起面上纱布来。
然而,随着那些纱布逐渐被拆开,被包裹在纱布下面的王贵妃的整张脸,逐渐露出真容,暴露在人前,木老太医的面色则是越来越凝重、不安、惶恐,手上也是不住发抖。
而一旁的桐儿、柳儿、以及侍立在一侧的昭阳宫宫人们,俱都是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又惊讶万分的模样。
到得最后,有那小宫女十分惊讶、又惊恐的瞪大双眼,一手捂嘴。
柳儿更是直接一个没忍住,禁不住惊呼出声:
“天啊!娘娘,您的脸……”
王贵妃就算是再傻,也瞧见了众人越来越明显的异常。
尤其是柳儿这一声惊呼。
闻言,她心中登时警铃大作:
“本宫的脸怎么了?”
一边说着,王贵妃一边下意识抬手,抚摸直接的脸。
此时,她面上的纱布已尽除,整张脸都已暴露于人前。
王贵妃抬手一摸,并没有如期摸到自己光洁柔嫩的脸蛋,而是……
格外的坑坑洼洼、凹凸不平。
这手感,比之前,她发现自己脸上受伤时,还要不好!
感受到手上的触感,王贵妃不由得秀眉紧拧,心中猛然生起一丝很不好的预感。
不由得一迭声道:
“铜镜呢?快拿铜镜过来!”
闻得她的话,侍立在一旁的宫人们,不由有些面面相觑,一个个面上难掩复杂,又有些胆怯的齐齐缩着脖子、垂下了头。
就连贴身大宫女桐儿和柳儿,此时,也是一脸复杂。
乍一闻得王贵妃的话,二人俱都是一脸难色,俱都未曾动弹。
见状,王贵妃当即怒瞪了众人一眼,斥道:
“一个个还杵在这里做甚?还不给本宫去拿面铜镜过来!听到了么?快!”
闻言,侍立在侧的众宫人,齐齐打了个激灵。
桐儿当即冲着身旁的一名小宫女使了个眼色。
小宫女只得转身向着内室而去,不过一瞬,捧了面铜镜过来,颤巍巍递到王贵妃手边:
“娘娘,您……您要的铜镜……”
不耐的横了眼,这个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小宫女一眼,王贵妃当即一把自她手中夺过铜镜,对镜那么一瞧。
下一刻,王贵妃整个人好似被定格了一般,怔愣当场:
镜中的自己,那原本应该妍丽非常的芙蓉面,此刻,哪里还能瞧出半点原本的模样?
她原本肤若凝脂、吹弹可破的脸上,蜿蜒崎岖横亘着大大小小的疤痕,犹如一条条盘旋的蜈蚣一般,盘旋占据了整张脸,并且,肉眼可见的,十分凹凸不平。
之前的伤,是好了。
却留下了一条条如此深、如此丑陋的疤痕。
镜中之人,哪里还有半点以往的美人之姿,这分明就是个满脸丑陋疤痕的丑八怪!
“啊——,本宫的脸!本宫的脸!!!”
短暂的怔愣过后,王贵妃陡然惊呼出声。
整个殿中,都回荡着她饱含惊恐与愤怒的惊呼声。
“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
这镜中满脸疤痕的丑八怪,怎么会是她自己?
定看错了!
肯定是这铜镜不够清晰,刚刚,她是看花了眼了!
对!没错!
一定是这样!
王贵妃一边于心中暗自碎碎念,一边指使宫人:
“去!再多拿几面铜镜过来!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