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娘。”
赵嫔闻言,忙点头称是,怯怯抬起头来。
然而,下一刻,她便不由一怔。
之前,被银屏代入殿中时,为表恭谦,也为了在宁雨菡面前营造出一副她本人怯弱的模样,赵嫔一直垂着头,不敢去瞧上首位的宁雨菡。
这一瞧之下,才发现,眼前的宁氏,姿容绝丽,清媚无双,美貌更甚。
赵嫔心中,陡然生起一股子无名妒火:
不是说,生产过的妇人都会身材臃肿,形容憔悴的么?
为何宁氏完全不是那副模样?
眼前的宁氏,和她想象的才生产完、出了月子的女子,完全不一样。
竟然美貌更胜从前!
如此得天独厚!
赵嫔心中咬牙暗恨:
老天爷,你为何这般不公?
她心心念念想要一个孩儿,而不得。
这辈子,都没有做母亲的希望。
而眼前的宁氏,不但一而再诞下皇嗣,明明是生了孩子的妇人,却还能如此年轻美貌、风姿绰约。
而她——
无儿无女,还人老珠黄。
与宁氏这样坐在一起,更衬得她犹如那鱼眼珠子一般,黯淡无光,毫无颜色,只能自惭形秽。
“赵嫔,赵嫔——”
就在赵嫔怔怔出神,满腹妒恨间,宁雨菡的声音,令得她瞬间回神。
“呃,娘娘,您唤妾?”
赵嫔倏然抬眸,强笑道。
对于对方的突然呆怔,宁雨菡状似并不为意,闻言,只是浅笑着开口:
“本宫是叫你喝茶。”
说着,宁雨菡便一指赵嫔一旁的小几上,摆着的那个茶盏。
“……哦,是!娘娘。”
赵嫔虽不明所以,却仍是点头称是,拿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茶盏中的茶水。
见她如此,侍立在一侧的碧桃笑道:
“赵嫔娘娘,此乃今年新上贡的极品大红袍,娘娘品品看,可还能入口。”
闻言,赵嫔握着茶盏的手,不自觉紧了紧,下意识抬眸扫了一眼殿内,但见那一水儿的摆设、物件,也都绝非凡品,一颗心说不出的酸涩苦楚,妒恨难平:
“怪道我尝着这茶水不凡。
不怕娘娘笑话,妾还从未吃过如此好的茶呢。”
同为陛下嫔妃,却是如同天差地别、同人不同命。
一个活在天上,一个却犹如在烂泥中。
为何她的命,就这般苦,她就要在这宫中,好似熬油似的活着;而宁氏,就可以这般高高在上、花团锦簇,安享富贵荣华?
凭什么?!
老天爷,你真的好生不公!
既你这般不公,那她便自己动手!
赵嫔表面闻讯怯弱,内心却是妒恨滔天,垂下头去的瞬间,眸中陡然迸发出令人心惊的戾芒。
她想了想,正待再说些什么,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下一刻,小喜子便脚下生风的,领着御前侍奉的小许子,一起走了进来:
“娘娘,许公公来了!”
才一进殿,小喜子便高声道。
而小许子,则是冲着宁雨菡躬身一揖: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见得来人,宁雨菡则是一挑眉:
“小许子,你怎的来了?”
小许子闻言,又是躬身一揖,面上笑道:
“回娘娘的话,是陛下遣奴才过来,同娘娘说一声,陛下说,他处理完手头上的政务,便过来接皇后娘娘与小皇子、小公主们,同去正阳殿赴宴。”
今日是宁雨菡出月子的日子,同时,也是三个小皇子的满月。
而一早,李元珩就说过,三个小皇子的满月宴,是要大办的。
这不,昭文帝早已提前好几日下旨,说要在今日,于宫中正阳殿举办三个小皇子的满月宴。
阖宫嫔妃、以及凡三品以上文武官员、王公勋贵、及其家眷、外命妇,皆须赴宴。
而小许之适才口中所说的赴宴,自然也是这场特地为三位小皇子们举办的满月宴。
三位小皇子本人、皇后娘娘、以及陛下,乃是这场满月宴的主角,自是不会不参加的。
闻言,宁雨菡点了点头:
“知道了。有劳小许子你走这么一趟了。
你回去和陛下说一声,就说本宫知道了,会携孩儿们一起,在宫中等着陛下驾临。”
说话间,她又冲着一旁的初夏使了个眼色。
初夏见状,当即会意,几步走到小许子跟前,自袖囊中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往小许子手中一塞:
“辛苦小许子公公了。这个你拿着去买些点心吃吧。”
小许子见状,也没有拒绝,而是笑嘻嘻又向着宁雨菡一揖:
“奴才谢皇后娘娘赏!”
说着,他又冲着初夏拱了拱手,这才将荷包往袖中一收,道了一声:
“奴才告退!”
便径直退了出去。
一旁默默坐在绣墩上的赵嫔,全程围观了这一切,垂着的双眸频闪:
这小许子,她也认识,乃是方进忠的徒弟,御前内监,也算陛下身边数得着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