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小林子所言,王皇贵太妃明显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
她不住的摇着头,一迭声的失声大喊着:
“不!
这不可能!
这都不是真的!
绝对不可能是真的!
小林子,你这个狗奴才!
你骗我!
说!究竟是何人指使你前来静安宫诓骗本宫,咒我儿薨逝。
是皇帝,对不对?
是李元珩那厮,叫你过来诓本宫的,对不对?”
王皇贵太妃觉得,她真相了。
这铁定又是李元珩那厮的诡计!
一定是如此!
谁知,她的一番话才刚落,便有一道略显阴柔尖细的男音,自身后的殿门口陡然响起:
“皇贵太妃娘娘,慎言!
陛下的名讳,岂是你可以挂在嘴边的?
这可是不敬君上的大罪!
况且,陛下也不是太妃你可以妄议的!
这若是让旁人听了去——
王皇贵太妃,你该当何罪?”
这声音……
在宫中呆了这么多年,王皇贵太妃立时便听出了,此乃某个内侍的声音。
那阴柔又尖细的嗓音,正是净了身的内侍们,所独有的。
闻言,王皇贵太妃的眉头便是一皱,正欲发作这个不知死活的内侍:
“呵,哪个狗奴才,竟敢置喙本宫。
本宫看你是不想活了……”
一番话还未说完,在王皇贵太妃循声转目,怒气腾腾的望见来人之际,她所有的话语,便是戛然而止.
只因,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方进忠的徒弟,御前内监——小许子。
“小许子……是你?”
王皇贵太妃的面色一变,皱眉望向小许子,眸中满是警惕。
此人不仅是方进忠那老阉狗的徒弟,更是李元珩那竖子的心腹与走狗。
这个时候,他怎么会来?
定是李元珩那厮遣他过来的。
想也知道,绝对不会有好事。
小许子似没有瞧见王皇贵太妃的面色难看、与满眼警惕一般,自顾自施施然入得殿中,冲着王皇贵太妃一揖:
“太妃娘娘,陛下仁慈,念在成郡王新殇,您过于哀恸,难免口不择言,陛下自也会原谅您适才的不当言行。
不过,下不为例。
太妃娘娘日后还需慎言!”
一番话,看似恭谦,却是柔中带刚、绵里藏针,且句句都在往王皇贵太妃的心口处扎。
闻言,王皇贵太妃险些气得一个倒仰。
“你……”
王皇贵太妃面色十分难看的,抖着手,直指向小许子,然而,还不待她说什么,小许子便又再次开口。
只见他甚是恭敬的朝着乾元殿的方向,一拱手,以一种公事公办的口吻,恭声道:
“骤闻成郡王之噩耗,陛下甚为沉痛。
念太妃您骤然丧子,定十分哀恸,陛下特允太妃出宫去成郡王府中看看。
奴才便是前来传达陛下的旨意的。”
不得不说,小许子是懂得在旁人的伤口上撒盐,并反复揉搓的。
轻飘飘的一番话,便是令得王皇贵太妃,怄得几欲吐血。
听得小许子这话中的左一个“成郡王噩耗”,又一个“太妃骤然丧子,定十分哀恸”,王皇贵太妃面色愈加难看,只觉分外刺耳。
直到现在,她还不愿承认,成郡王李敬已然身死的事实。
而李元珩此番,叫小许子走这么一趟。
明为体恤太妃丧子之痛。
实则——
便是料到了王皇贵太妃会自欺欺人,执着于不肯承认和相信李敬的死。
那么,他便让她亲眼瞧瞧。
逼她不得不直面这丧子的事实。
击退王皇贵太妃所有的幻想、和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
好叫她知晓,这就是事实。
李敬已经死了。
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无论她想承认,还是不想要承认,这都是事实。
“既如此,本宫要出宫!
本宫要去成郡王府!
本宫这就要去!”
纵使被小许子起得心口发堵,乍一闻得他的话,王皇贵太妃还是不假思索的一迭声道。
话里行间,透着急切。
她也想要去看看成郡王府中的情况。
她的敬儿……
不是那样!
绝不是小林子说的那样。
她不信!
若不是她亲眼瞧见的一切,她都不会信的。
旁人都休想骗她!
“行啊。车马已备好。太妃这便上路吧。”
闻言,小许子也并没有多作为难,而是兀自一颔首道。
言罢,他又状似恭敬的一指殿外,冲着王皇贵太妃比了个“请”的手势。
王皇贵太妃闻言,顾不上许多,当即朝着殿外而去。
“娘娘,您等等奴婢(奴才)啊——”
见状,徐嬷嬷和王忠义则是一迭声道。
说话间,也是俱都快步一路跟上。
而小许子,则是冲着还犹自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