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雨菡也好、李元珩也罢,他们二人虽不常在外行走,却也都不是傻子。
不但不傻,帝后二人都乃聪慧之人。
瞧这在门口迎客的吕招娣的那般做派,以及她适才与鲁达的调笑,还有那些谈话的内容,帝后二人便已心下了然:
看来,这所谓的本地最着名的酒楼——逍遥阁,可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名为酒楼,实则应是个青楼。
表面光鲜气派,内里却是藏污纳垢。
帝后二人彼此对视了一眼,都禁不住微微蹙眉。
而那吕招娣,则是开始直接赶人了:
“各位,还是请吧。”
吕招娣挥着帕子,皮笑肉不笑的比了个“请”的手势。
见状,李元珩一挑眉:
“你这是赶我们走?”
对于是否在这逍遥阁中吃饭,李元珩其实真心无所谓。
尤其是,在得知,这所谓的闽海本地着名酒楼,竟是做不正经营生的青楼时,李元珩压根就不打算进去光顾。
可是,他不打算进去是一回事,如眼前这般,被逍遥阁的人赶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且不说,他是帝王。
有道是来者是客。
这世间,哪有商家挑客、逐客的道理?
简直岂有此理!
“都说了,我们这儿不接待女客了。”
吕招娣继续皮笑肉不笑的道。
此时,她已早已失去了耐心,挥着手,就要赶人:
“各位,你们还是回吧。
赶紧走!
不要杵在这里,妨碍我们做生意!”
原本,吕招娣还有心招揽李元珩这桩生意,见他面对自己的勾搭,也丝毫不为所动,吕招娣便也歇了心思。
何况,这会儿,面前这男人的身份,他也搞清楚了。
刚刚,那鲁大爷,不还和他打过招呼,唤他“木六”么?
看样子,他应是同那鲁大爷一起来的。
是那鲁大爷认识的人。
那……这人的身份,八九不离十、顶破天也就是个商人了。
八成就是和那鲁大爷一样的,到他们闽海来做生意的小行商。
嘁,不过才是个行商。
吕招娣觉得,自己压根犯不着纡尊降贵的去讨好一个小小行商。
她可是从来都只伺候达官显贵的。
一个小小行商,也敢在姑奶奶面前摆谱儿?
哼。
至于他身后的二人——
也就是苏友金与钱大鹏。
既是同来的,应该也是行商。
看这二人那身衣着,可是不怎么好。
不过一身半新不旧的布衣直裰,一副寒酸样儿,浑身上下,穿得还没有她媚儿穿戴得好呢。
想来,也不是什么有钱的主儿。
这等人,不赶走,做甚?
留着过年么?
这么多人在逍遥阁大门口附近杵着,可不得妨碍他们打开门做生意?
让那些有钱有势的大老爷们瞧见,扫了他们的雅兴,可怎么是好?
此时的苏友金和钱大鹏,还不知吕招娣心中的想法、与对他们两“穷鬼”的判定。
不然,纯纯无辜躺枪的他们,定要大呼一声冤枉:
他们不是穷,也不是没有好行头。
只是……
今日他们的第一要务,便是早起去黑市上进货。
为求方便、更为掩人耳目,不被人瞩目、注意,两个经验丰富的老行商,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低调、藏拙。
都拣了身半新不旧的衣裳穿在身上,全身也没有半点华丽、值钱的饰物。
毕竟,出入黑市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自然是越低调越好,如他们这样,便是极好。
从黑市回去之后,匆匆将买来的货物存放好,钱大鹏便迫不及待的去找苏友金这个久别重逢的好友,哪里想得到、又有那个时间、心情,去倒腾着换衣裳、换装束?
苏友金同样如此,二人是穿着之前去黑市上的那身行头,就被鲁达给领过来逍遥阁了啊。
谁曾想,这吕招娣竟是以衣取人,将他们视为了没油水、没搞头、逐了也便逐了的“穷鬼”。
咳。
好吧,其实,李元珩今日的装束,也并不华丽。
不过,他长得俊、气质不俗。
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吕招娣之前,才会如此对他感兴趣,想要去勾搭他。
谁知道……
咳咳咳。
反正,总之,吕招娣这会儿,已经讲话说的很明白、也很不客气了。
明摆着就是拒客、逐客。
叫李元珩他们不要杵在逍遥阁大门口,赶紧滚!
吕招娣这般恶劣的态度和言行,俱都看在眼里,李元珩禁不住冷笑:
“呵,公然逐客、赶客。
敢情——
你们这是店大欺客呢?”
李元珩心思如尘、心如明镜。
瞧吕招娣适才往苏友金与钱大鹏二人身上,那打量的目光。
再一瞅,苏、钱二人,那朴素的穿着打扮。
李元珩哪里还能有什么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