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秋生闻言,点了点头:
“没错!他正是这般说的。”
他去见过了倪长庚。
自然也见到了,与倪长庚同来的李元珩。
对于这位器宇轩昂,看着就卓尔不凡的木六公子,说实话,褚秋生还是很有好感的。
不然,他也不会向郑海提及此事。
见褚秋生这般说,观其神情,郑海则是一挑眉:
“褚叔,你怎么看?
你的意思,是想叫我和这木六见上一见?”
虽然褚秋生没有明说,但明眼人都瞧得出来,他对这名唤木六的商人,似有些好感。
以郑海一贯的敏锐,又岂能瞧不出来?
故而,他才有此一问。
而褚秋生也表现得甚为诚实。
闻言,他则是十分坦然的点了点头,笑道:
“哈哈,倒是被郑老大你给瞧出来了。
没错,我正有此意。
若是可以,老大你还是见一见此人吧。”
话到这里,褚秋生面容一肃,似怕郑海不愿见李元珩,他遂又语重心长的正色道:
“不瞒老大,我是亲眼瞅过、见过这个木六的。
此人谈吐不俗、器宇轩昂,非寻常人也。
况且,他还是来自京城,说不得,就能够牵上什么关系。
有道是,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老大,这样的人,您见一见,也无妨!”
郑海闻言,则是冷哼:
“京城来的,又如何?
牵上关系?
他一个行商,纵使是出身京城,又能牵上什么了不起的关系?
褚叔,你莫不是还指着他,和那朝廷、还那些个京城里头的大老爷,牵上关系?”
话到这里,郑海险些直接翻了个白眼。
又忍不住,冲着褚秋生投注过去一计“褚叔啊褚叔,你就是想太多”的眼神。
末了,郑海又是嗤笑一声,面上满是冷冽与讥诮:
“嗤,就算他小子真有那个背景和本事,能够牵上朝廷、还有那些个王公大臣、朝廷中人,又如何?
褚叔,难不成,你还对那朝廷、对那些个朝廷中人,有什么期待?
这朝廷、还有那些朝廷中人,能信?
他们若是可信,只怕天都要下红雨、母猪都要在天上飞了!”
郑海对大胤朝廷、以及那些朝廷中人,可是没有半点好感和信任。
若不是朝廷不做人,当初,他们一家上下几百口,又怎会……
思及此,郑海便是禁不住面色一沉,眸中漾起一抹刻骨的恨意。
而乍一闻言,褚秋生也不由有些默然。
他也深知,他们老大对朝廷、以及那些朝廷中人成见颇深。
对朝廷,更是存在深深的怨恨。
虽然,褚秋生也不知,他们老大缘何会如此。
而这一切,不仅是郑老大的秘密,更是他的逆鳞。
他甚至从来就不许旁人提起。
然而,不得不说,褚秋生觉得,他们老大的话,那是话糙理不糙。
其实,还很是有几分道理的。
远的不说,就说那闽海总督——卢元旺。
他不也是朝廷中人?
这厮又是什么好的?
若说这卢元旺可信,那才真是要笑掉大牙呢。
呵。
不过……
“虽说不可信。
咱们多交一个朋友,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总归也是没错的。
咱们那位总督大人,可不是什么好的。
如今,他已是越来越过分了。
如此,咱们更是不能,在这一条道儿上吊死。
郑老大,你说,是也不是?”
褚秋生苦口婆心的劝道。
一时言罢,这下子,换做郑海默然了。
郑海面上原本的讥诮之色,尽数敛去,沉吟片刻,他终是叹了口气:
“褚叔你说的很是!”
而今,倒不是他意气用事的时候。
为了弟兄们,为了他们队伍的生存,他也不该意气用事。
“成吧。
这木六何在?
便请他过来。
我与他见上一见吧。”
一番计较下,郑海终是挥了挥手道。
褚秋生闻言点了点头,当即领命而去,吩咐下头的人,将木六给请过来。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李元珩、宁雨菡他们一行人,才在一名年轻海盗的引领下,辗转来到聚义堂前。
趁着这引领他们过来的年轻海盗,前去禀报的功夫,李元珩不着痕迹的打量、观察着四周:
“聚——义——堂——”
抬眸瞅了眼,高悬于这议事堂正上方的匾额,李元珩挑了挑眉,复又点了点头,轻“嗯”一声:
“嗯,这名儿取的倒是不错!”
闻言,一旁同样抬眸,正在朝那匾额上瞅的宁雨菡,也是点了点头:
“这字也不错!”
字体苍劲有力,颇具风骨。
着实是一手好字。
就不知,这写字的人,究竟是何许人也?
他本人,是否也同这字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