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事情原是如此。”
闻得穆品智的话,听闻当日穆家失火,全家尽数葬身火海,这其中那些不为人知的内情。
小安子则是挑了挑眉,一副被震惊到了的模样。
实在,对此,他内心深处,却是丝毫未曾泛起任何波澜。
不仅见怪不怪,还觉得,一切,阖该便是如此。
如此,一切,也便解释得通了。
由来做人帮凶、狗腿子的人,又会有什么好下场呢?
左不过,就是落得个卸磨杀驴、兔死狗烹的下场罢了。
正常!
太正常了!
心中如此想着,小安子还不忘似笑非笑的望向一脸苦大仇深状的穆品智,语带调侃:
“这么说,穆师爷,你也着实有够好运的啊。
能够在如此状况之下,逃出生天,实乃侥天之幸。
可见,老天爷待你,也是不薄呐。”
此话虽是戏谑,却也是事实上,就连一旁的海铮,也是这般觉得的。
闻言,更是怒瞪向穆品智,冲着他怒目而视。
在他看来,老天爷确实太厚待穆品智了。
当年,他出毒计,害死了那么多人。
那么多人,因他的毒计所累惨死。
就连他的家人与亲人,也被他牵累,无辜葬身火海。
结果,他穆品智倒好,竟是在如此必死的局面上,侥幸逃出生天,还隐姓埋名的过了这么多年。
哼,这个穆品智,还真就挺好命的!
闻得小安子的话,顶着海铮怒瞪向他,风怒的眼神,仿佛能够将他当场击毙的目光穆品智不由无奈苦笑。
他双眼无神的仰望黑沉一片的天空,半晌,才长长叹了一声,似喟又似叹的喃喃着道:
“或许……是吧。”
老天爷真的待他不薄么?
其实,这些年来,穆品智时常在暗想,当初,他侥幸存活下来,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诚然,他还能够活着,就比在那场大火中葬身的,他的那些家人与亲人,要好上许多。
至少,他还活着。
而他们,却早已葬身火海,落得个尸骨无存的悲惨下场。
可,他如今活着,又真的是什么幸事么?
他犹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
藏头露尾,不敢暴露、更是生怕别人知晓了他的真实身份和来历。
他又残又丑,如同一只躲在阴沟里的老鼠,躲躲藏藏,苟且偷生,浑浑噩噩的苟活着。
日日在噩梦中惊醒。
不是梦到他被人追杀,被火烧;就是梦到那些因着他献毒计,而被害死的人,化为厉鬼,找他索命。
这样的日子,这样的活着,真的是幸么?
在穆品智看,这根本就是折磨。
这样一看,老天爷哪里是待他不薄,意图厚待他?
老天爷分明也是对他往日的作为,看不过眼,深恶于他。
是老天爷不想要他这么早死,觉得太过便宜他了,偏要让他这般痛苦的苟活着。
让他活在一日复一日的惶恐、愧疚、与悔恨之中。
熬油似的慢慢熬死。
越是如此,穆品智便越是深恨当日纵火的元凶。
思及当日之事,穆品智恨得直咬牙:
“两位海公子都是聪明人,相信不用我多说,二位也已猜到了,纵火令得我穆家人葬身火海的元凶是何人了。
他——就是卢元旺!”
天杀的卢元旺!
他穆品智,与卢元旺这老贼不共戴天!
不共戴天!!!
提及卢元旺这个害了他全家的元凶,穆品智便是禁不住咬牙切齿,双眼猩红。
一副恨不得食卢元旺的肉,啖卢元旺的血,将他挫骨扬灰,方能消他心头之恨的模样。
而闻言,无论是小安子、还是海铮,面上尽皆掠过一抹了然。
兄弟二人彼此对视一眼,皆在心中暗道一声:
果然!
没错!
听闻穆品智对当日纵火之事的描述,还不待穆品智道出凶手,海铮和小安子的脑海之中,便都浮现一个人名——
卢元旺。
能如此心狠手辣,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的,除了卢元旺,不做第二人想。
而卢元旺为何要如此害穆家……
不肖穆品智多说,海铮与小安子也尽皆了然。
还能为什么?
一则,狡兔死走狗烹。
他们海家这只“狡兔”都已经死了,那穆品智这个走狗,自然也已经没有了继续活着和存在的必要了。
被卢元旺这个主人给连锅“烹”了,也实属正常。
根本不足为怪。
何况——
穆品智替卢元旺出谋划策,献过那么多毒计,害过那么多人,知晓了太多卢元旺的底细与把柄。
卢元旺又岂能容他存活于世?
他们海家既已除,那……
知晓个中利害和真相的穆品智,自然也必须死。
须知,这世上,什么都不可靠。
唯有死人,才是最能够保守住秘密的。
以卢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