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六郎,我……”
宁雨菡踌躇着开口,想要说什么。
却犹犹豫豫,半晌没有说出一句整话儿来。
然而,她却没有发现,她已经没有再称呼“陛下”,也没有再自称“臣妾”,而是下意识唤了六郎,道了声“我”。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榻上的李元珩闻言,眸光一闪,飞速漾起一抹笑意:
在李元珩看来,宁雨菡这无疑便是心中已有所松动的表现。
“雨菡,我要吃蜜饯。
喂我——”
李元珩一把打断宁雨菡的话,带着些许撒娇的道。
而宁雨菡闻言,却是一怔:
“……啊?哦,哦,好。”
回过神来的宁雨菡,忙连连点头。
这个时候,她倒是没有取笑和吐槽李元珩撒娇的意思,心中反倒是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给——”
宁雨菡依言,拈了一小块蜜饯,递到了李元珩的嘴边:
“六郎,吃吧。”
见状,李元珩唇角噙笑。
张开嘴,顺势将宁雨菡递到嘴边的蜜饯给吃掉。
细嚼慢咽的咀嚼完口中的蜜饯,李元珩又再次悠悠开口道:
“雨菡,你好好想想我说的话。
我再睡一觉。
待到我睡醒之后,希望雨菡你能够给我一个答案。”
撂下这么一席话,李元珩这才又重新阖上双眼,不过一瞬,呼吸又重新变得均匀。
竟是就这样,又沉沉睡去。
而乍一闻得这厮的话,宁雨菡则有些傻眼。
她没想到,李元珩还会再次提起这茬。
她原本还以为,这话题,已经是翻篇了呢。
谁知……
宁雨菡瞪大了美眸,颇有些不可置信望向榻上的帝王,张了张口,有心想要说些什么,却见了榻上的李元珩已阖上了双眼。
见得榻上的帝王,转瞬间便又变得呼吸均匀,明显是又一次陷入到了黑甜乡之中,宁雨菡瞬间闭上了嘴,没有再说话。
生怕会惊扰到李元珩,打扰到他休息。
眸中更是染上一抹心疼:
到底是受了大伤。
不然,哪里会这么虚弱、这般渴睡?
而这伤……
还是为她才受的。
心中暗叹一声,宁雨菡垂眸细细瞅了眼,李元珩的伤口处。
但见伤口处被包扎得极好,并无半点不妥,她这才暗自吁了口气,也未曾离开,就在榻前寸步不离的守着。
而就在李元珩与宁雨菡腻歪在一起的时候,原本侍立在一旁的小许子、碧桃等人,便极有眼色的齐齐退避了出去,齐齐到隔间猫着。
这会儿,听得书房内一片静谧,没有声响与动静,小许子、碧桃等人彼此对视一眼,又都纷纷探出头去,向着书房内瞅。
但见榻上的陛下,俨然已是又重新熟睡,而皇后娘娘正眼眶泛红的守在榻前,碧桃不由有些心疼,当即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凑到自家娘娘耳畔,悄声道:
“娘娘,奴婢瞧您也乏了。
不若也去休息会子。
这边,有奴婢等守着呢。
娘娘自可放心!”
然而,闻得碧桃的话,宁雨菡却是摆了摆手,想也没想,便拒绝了:
“不必。我就在这里守着,等陛下醒来。”
说话之际,宁雨菡依旧一瞬不瞬盯着榻上的李元珩,眸中满是关切。
她不会离开。
在确定李元珩平安无事,安然度过危险期与观察期之前,宁雨菡是不会离开的。
她就在这儿,守着他!
见状,碧桃张了张口,原本还想再劝,然而,在见得自家娘娘,这一脸的认真与笃定之后,却还是悻悻闭上了嘴。
只得默默退至一边,默默侍立,以便宁雨菡有何差遣,能够随时召唤。
宁雨菡就这样,静静的、寸步不离的守在榻前。
时间也在一点一滴飞逝。
而与宁雨菡料想的一般,前头的时间,李元珩还尚算安好,到了夜里,睡得迷迷糊糊的皇帝陛下,却突然发起了高烧。
见此情状,一直留守的众大夫们可是被唬得够呛:
“起烧了!
还是高烧!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如李元珩这么个状况,最怕的是起烧。
而且,还是高烧。
若是控制不好,不能够令伤患尽快退烧,那可就糟糕了。
轻则被烧坏脑子,引发什么并发症、后遗症;重则是会直接要了人命的。
“娘娘,陛下这烧起得突然,还是高烧,这……
老朽等也只得勉力一试了。”
和众位大夫合计了一番,薛老大夫这才一脸为难的开口道。
一边说着,他一边急吼吼的开了副退烧药。
这退烧的方子,自是现成的。
只是……
有没有用。
见不见效,他可就不知道了。
毕竟陛下起烧得这么突然,还发这么高的烧。
他们也是没什么把握的啊。
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