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将军莫不是忘了凤国国法,不知沈姨娘承的起这声夫人吗?”殿外传来一阵阴沉的男音,宫少霆冷哼一声,语气里带着不屑,缓步朝里面走来。
听到宫少霆的声音,贺万年眉头一皱,两手紧握着拳,这个男人,总是阴魂不散。
沈姨娘也抬眼看向宫少霆,这个原本被贺万年指婚给贺秋嫣的人,当真是没眼力,非要同贺秋雪纠缠不清,给他们平添了不少麻烦。
贺万年虽然心里不悦,却不能同他闹僵,脸上带着恭敬,“不知宫大人今日又为何而来。”
宫少霆身后跟着子月,而子月身后,则跟着一个女人,那女人身上染着脂粉味,穿着的衣裳,却让沈姨娘大吃一惊。
凤眸微眯,宫少霆注意到了沈姨娘的不对劲,嘴角一扬,没理会贺万年,而是朝沈姨娘不紧不慢的说道:“沈姨娘还是跪下答话吧,不然宫某怕说出来的事,你承受不住。”
“宫大人,本官敬你同为陛下做事,才处处以礼相待,可如今你如此羞辱我将军府的人,别怪本官不留情面。”
听他这么说沈姨娘,贺万年心里噌的燃起了无名之火,一把将沈姨
娘护在身后,一双眼睛里满是怒气。
贺秋雪看着他这般举动,无奈的轻叹一声,原来她的父亲不是不会保护人,只是她,他不想护着而已。
杏眸一闪而逝的落寞,却被宫少霆看的清清楚楚,凝视着她那悲戚的眸子,宫少霆心里一颤,那样美好的女子,竟没有人守护。
凤眸一冷,宫少霆面色微愠,让那个女人上前一步,声音冷冽道:“沈姨娘可觉得,这身衣裳眼熟的很?”
他的声音很冷,威严的像是在审问犯人,还有那深邃幽暗的目光,让她沉不住气了。
沈姨娘还没开口,贺万年便打量起那女人穿的衣裳,那云锦布料是前些日子沈姨娘出去买的,还给他做了一个荷包,所以对这料子,贺万年有几分记忆。
“父亲是看出来了吧,这件衣裳,可是妹妹的。”贺秋雪嘴角含笑,眸中恨意猛生,那件衣裳,她也熟悉的很,齐嬷嬷死的那天,贺秋嫣穿的,正是这件。
“哦?那倒是奇怪了,贺二小姐如今不正在府中禁闭吗,怎么这衣裳会跑到旁人身上去?”宫少霆眉梢一挑,嘴角扬起一抹疑惑的笑,又让那女人答话。
那个女人显然没见过什么世面,穿着那身衣裳,高兴的不得了,有说有笑道:“我本是一个歌女,今日本是去崇明湖一画舫上跳舞助兴,却不料遇见一小姐,那小姐给了我不少银子,还同我换了衣裳。”
这一番话,像是晴天霹雳,劈在了沈姨娘头顶上,她那不争气的女儿竟然同低贱的歌女换了身份,却画舫上给人助兴。
贺万年阴沉着的脸更阴沉了些,一掌拍在桌子上,久不发言。宫少霆带来的人,他自然是相信的,可他还是不能相信,自己的女儿,竟然这般恬不知耻。
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压抑至极,贺秋雪乜了眼快要站不住的沈姨娘,轻蔑一笑,才站在贺万年身前,正色道:“父亲,实不相瞒,今日白姑娘邀我游湖,同太子的船撞上了,而在太子的画舫里,我见到了妹妹。”
“你说什么?”贺万年像是没听清楚,瞪大了眼睛,一股戾气朝贺秋雪袭来。
“宫某当时在场,贺二小姐的确出现在了太子殿下的画舫上…衣衫不整。”宫少霆也上前一步,确认了这件事。
身后的沈姨娘已经支撑不住了,扑通一声瘫在了地
上,她那个傻女儿啊,真是傻得天真,竟然扮成舞女去勾引太子,不管是哪条罪过,都够她死一千次的了。
没管他们如何震惊,贺秋雪暗自垂眸,声音清冷道:“父亲莫要忘了,私自出府,幽会外男,你方才定的,是什么罪过?”
如是说着,贺秋雪眉梢上挑,一双眸子淡漠的令人害怕,轻唇微起,又继续道:“更何况,她罔顾禁足令,勾引的,又是当朝太子。区区鞭笞,踢出族谱,莫不是太轻了些?”
此话一出,贺万年脸色由阴沉变成了惊恐,贺秋嫣这次可是捅了大篓子,太子乃国之根本,而贺秋雪又是命定的太子妃,她身为贺秋雪的妹妹,竟然勾引太子,简直是该浸猪笼的死罪,若是这件事让皇帝知道,恐怕除了贺秋雪,他们整个将军府,都难独善其身。
“秋雪,那毕竟是你的妹妹,若是这件事传到陛下那里,恐怕我们一家,都难逃一死。”第一次,贺万年放低了身段,对她讲话说的十分温柔。
温柔的她差点就忘记了,这是那个曾经想一掌将自己拍死的所谓的父亲…
冷笑一声,贺秋雪眸中闪过些许悲凉,声音依旧清
冷,“父亲怕是忘了吧,这偌大的将军府里,有谁是我的家人。”
声音苍凉,宫少霆看着她淡漠的神色,只觉得心中有千万根银针一起狠狠刺着,那样的痛处,让他不能呼吸。
她那淡漠忧伤的神情,宫少霆真想一把将她搂进怀中,将她护在身后,再也不让她遭受这样的不公。
“贺将军放心,此事宫某不会上报朝廷,但是希望贺将军的处置,能让宫某满意,否则…”宫少霆沉声说着,一双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