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亲这日,昌仆拜别父母,再拜别阿孝。
“昌仆,别哭,帝鸿族共主慈善,昌意公子为人正直,他们都是极好的人,以后若想家了,回来便是,若是阿父阿母得空,也会去帝鸿族小住几日陪陪你也可。”
阿尤忍不住抹了抹泪,哽咽着。
其父早已哭成了泪人儿,虽不敢当着母女两个人的面儿哭,但私下里也哭了好几回。
“阿母放心,女儿一定好好的,不会让你们失望,也会好好照顾自己,反倒是你们,年纪大了,一定要万分保重。”
“好,好好好,好孩子,你去吧!”其父不忍挥了挥手,红肿的眼眶里,泪水不停的打转。
一旁的阿孝很不是滋味。
他本来可以抵抗外族攻伐,也能对付得了帝鸿族的任何一位公子,他的实力才能不输任何一位有识之士。
可阿菘蓝死前遗愿必须要遵守,阿尤的嘱托也必须要允诺。
他无可奈何。
阿菘蓝与阿尤、素裹阿母对他说过同样一句话。
蜀山族从不惧怕战争,哪怕外族联手攻伐,都不一定是蜀山族的对手。
可大战必然会伤及部族根本,死的是蜀山族千千万万的勇士。
一旦开战,民不聊生,族人死伤不计,老弱妇孺永无依靠,百年内男丁稀薄而不旺,这种代价,哪怕是蜀山族赢了,也得不偿失,亏损极大。
阿孝望着远去的昌仆,瞧着她那无辜又伤心的眸子,那抹单薄而娇弱的身影,久久无法让他释怀。
他紧紧攥着拳头,眼眶一红,泪水险些掉落。
半个时辰后。
意气用事的阿孝,迅速骑上坐骑,向迎亲的队伍疾驰而去。
听着坐骑的嘶吼和奔跑声!
昌仆大呼不妙,赶紧拭去眼角泪水,向身后望去。
果然,阿孝追了过来。
“阿兄……。”
阿孝张开手,想要拽着昌仆离开。
可昌仆并没有搭手,而是泪流满面去意已决。
阿孝蒙了。
她不是不想离开母族远嫁的吗?
她不是死也不愿意去帝鸿族的吗?
她不是哭着喊着想要取消与帝鸿族的联姻吗?
他为了她已经决定了与百族对抗与天下为敌,可她为何不愿意了?
这时,队伍已经停了下来,阿孝也从坐骑上纵了下来。
“昌仆,跟我回去吧!阿兄保护你。”
昌仆望着诚恳而又认真的阿孝。
忍痛含泪笑道:“阿兄,我决定了,不会再回母族了,望阿兄能够看在我的份上,好好照顾我阿父阿母,”
“昌仆……?”阿孝有些不明白,昨天还要死要活的昌仆,今天怎么就一下子变了一个人。
好像突然间成熟了,长大了,懂事了。
“阿兄,你是母族的王,是我的阿兄,素裹唯一的希望,你要处处为母族着想,保护好母族的所有族人,这是你我的责任和使命。”
说完!昌仆头也不回的踏上了联姻之路,这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阿孝痛心疾首。
她是他童年的救赎,也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同伴,更是感情深厚的兄妹,也是唯一不嫌弃他长着渗人双瞳的发小。
阿孝无奈大呼:“昌仆~。”
那声呼喊声悠远悠长,传入昌仆耳中,昌仆嚎啕大哭,却始终没有向母族望一眼。
阿孝失魂落魄的回到族落,一路上郁郁寡欢,萎靡不振。
哪怕是有人给他打招呼,他也只是勉强挤出一抹笑容点了点头。
就在他漫无目的的徘徊时,忽然撞见了素裹风尘仆仆与他擦身而过。
他本想叫住她,可她身上带着污渍,手上也沾有不起眼的血渍。
那一股血腥味,随风而过。
因为着急忙慌,素裹并没有注意到阿孝。
阿孝心生怀疑,她,这是去做什么了?
杀人了?
可是,以她如今的身份和地位,谁敢得罪她?
阿孝偷偷跟着素裹,很快到了阿尤洞府。
而阿尤,也早已准备好了洗漱的温茶。
素裹夺过茶盅,“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然后迅速麻利的用温水将自己擦拭的干干净净。
“办的可还顺利?有没有被发现?”
素裹累的气喘吁吁,缓了好久才摇了摇头。
“放心,我办事,很妥帖。”
阿尤放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巫女还真是算无遗漏,死前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也让阿孝再无后顾之忧。”
洞口偷听的阿孝越听越懵圈,事关他的,那阿菘蓝到底为他做了什么?
她们的计划是什么?又安排了什么?他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明白。
此时阿尤忿忿道:“没想到,我族居然会在短短的时日内混进这么多外族余孽,真是大意了。”
“幸而巫女发现及时,才没有酿成大错,不过,我就怕,阿孝知道后会伤心难过,会恨上你我。”
阿尤闻言,勉强安慰着。
其实她也怕,也怕阿孝恨上她,哪怕再多好话安慰素裹,也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