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没事的时候就在城里转悠,品尝美食。
一段时间下来,她对汴京老百姓的口味摸得七七八八了。
大致来说,老百姓以咸甜酸为主,非常喜欢甜的和鲜香的,也喜欢稍微辛辣的。
但这个辛辣和后世的辣椒不同,此时还没有辣椒。
辣味的食物,基本上是用葱姜蒜、胡椒、花椒和芥菜,胡椒做出的食物美味,但是奇贵无比,只有皇家贵族才用得起的。
思来想去,陈安准备做卤肉,卖卤味。
本来想做烧烤、火锅或者炸串的,但她发现这个时候的孜然很贵,胡椒更不用说了,普通人都买不到。
买盐有诸多限制也不便宜,糖和油在此时,算得上奢侈品,普通人家也不能可着吃。
她准备先摆个摊子,干点小买卖,原料太贵的食物,她搞不起。
陈安站在案板前,把肥中有瘦的五花肉,切成一厘米的小薄片,然后下锅翻炒,把肥油炒出来。
然后用冰糖熬糖色,鸡子煮熟剥壳,先卤肉后下鸡子和老豆腐。
汴京人爱吃,京城能买到各种各样的调味品。
陈安跑了几家药店和杂货铺,把所有的调味品买齐了,然后用纱布包起来,放进锅里。
第一次做卤肉,她怕搞不定,一滴灵泉水滴入水缸中,经过数百倍的稀释,缺少了治病救人的神效,但是会增加食物的香味,让人吃了身心愉悦。
陈安一边控制火候,一边卤肉,柴氏在厨房门外徘徊,她几次想劝阻儿子不要下厨,被陈二合拉了回来。
“儿子忙着呢,你不要在这里添乱了!”陈二合将柴氏拉回屋内,让她好生坐着。
柴氏不解:“咱儿是男子,怎能下厨呢?”
陈二合将八仙桌上的碗筷收起来,放进木盆里,看了眼柴氏说:“铁娃进了城,越发有主见了,咱们两个老家伙,听儿子的就行了,莫要添乱。”
他慢悠悠的走出房门,蹲在水井边,开始清洗碗筷,柴氏也是个闲不住的,她安排桂妞看好弟弟,自己抱起一盆脏衣服,打了水,开始揉搓起来。
卤肉的香味慢慢传遍整个小院,勾的东厢房南屋的邹婆子,从炕上爬起来,趴在窗户上,两只小眼睛紧紧盯着对面的厨房。
这香味实在霸道,邹婆子肚子里的蛔虫都被勾了起来,她巴巴的走到陈家厨房门口,眼馋嘴也馋。
“这位大姐,你有什么事吗?”洗着衣裳的柴氏,站起了身,挡在自己厨房门前。
“哟,这是陈小子他娘吧?”邹婆子语调夸张,“你家小子是个孝顺的,把你们两口子接到城里来享福了。”
有人夸自己儿子,柴氏自然高兴,但她只笑笑,依然用身体挡住邹婆子的视线。
厨房里的陈安,听到动静,把木头拼接成的盖子盖到大铁锅上,把柴火夹了出来,洗了把手,出了门。
见陈安开了门,邹婆子使劲探头往里看,她脸上洋溢着笑容:“陈小子,在炖肉吧?哎哟,你可炖的真香,把老婆子我肚子里的蛔虫都勾起来了。”
陈安笑笑不说话。
“我们家昨个也买肉了,可比不上你的炖的这个肉,你看,咱们都邻里邻居的,不如让婶子帮你尝尝?”邹婆子眼里眉梢都是算计。
陈安:“邹大婶,我这不是从码头辞了工,准备干点小生意吗,这肉打算拿到集市上卖的,咱们都是邻居,我也不多收你,一片肉20文,你要吗,要的话我这就帮你盛。”
“一片肉?20文?你去抢好了,都是邻居,你不送我们一点,还收钱?你这个格局,做不成生意的。”邹婆子讨肉不成,面色难看至极,说话刻薄。
“你这婆子说话好生难听,我儿子花钱买的肉,还有荤油,哪个不贵?凭啥给你白吃?”陈二合从西厢房走了出来,一脸怒气。
咕噜噜的卤肉,香气填满了院子,贾翠兰、尤氏和郑晓娟听到了动静,出了屋子。
“邹婆子,一大清早的,你就上门讨饭,你们家大春还要不要脸面了?”贾翠兰嫁了个木工,吃穿不愁,手头富裕,她处处学城里人,吃饭要吃白面细粮,穿衣要穿细棉绸缎。
她最讨厌别人说自己是乡下人,最讨厌喜欢占便宜的邹婆子。
“我问陈小子要几片肉尝尝,关我家大春什么事?我儿子在漕运司作帮闲,什么好吃的没见过,呔,都是邻居,这般小气。”
大春是邹婆子的儿子,她一向以这个儿子为傲,自己吃糠咽菜,也得让儿子吃肉喝粥。
“想吃肉,掏钱买去,围在人家厨房门口讨肉,真是给咱们院子丢人。”
郑晓娟刚说完,贾翠兰向她投来一个赞赏的眼神,难得有一次,郑晓娟和贾翠兰站在统一战线。
“陈小子,话说回来,你卤的肉确实香,给我来两片,我回屋给你拿钱。”
贾翠兰说罢,就回屋拿了钱端了碗,陈安给她装了两片五花肉,送了两个卤蛋,毕竟是邻居,他也不好一天添头都不给。
尤氏和郑晓娟也回屋端了碗,使了银钱,买了卤肉,她们三个人手头都富裕些。
贾翠兰男人王大头,干了二十年的木匠,手艺不错,在一家大店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