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伦佐快步走到厨房门口,往里面瞥了一眼。
这哪里是在做饭啊,简直就是在拆家。
锅碗瓢盆被扔得到处都是,地上还洒满了水和食物残渣,一片狼藉。
“让我看看你的手。”他顾不上厨房的情况,仔细查看着依鹿棠的脸和胳膊,“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哪里烫到?”
“没有,我没事,只是你的厨房...。”
依鹿棠低垂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小声嘟囔着。
“算了,你去洗个澡吧,顺便把衣服换下来吧,穿我的。”
洛伦佐用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看来,这顿饭只能他来亲自做了。
小朋友这只手,还是拿来握画笔比较好。
用来做饭,还真是“大材小用”了。
“哦。”依鹿棠点头。
真是太丢人了。
早知道就不逞强了。
来到洛伦佐的卧室,依鹿棠换下自己的衣服洗了个澡,套上了洛伦佐的衬衣。
那衬衣对于她来说,就像一个宽松的长袍,简直大得离谱,
领口松松垮垮地耷拉在她的肩膀上,衣袖长得几乎把她的双手都完全遮住,她不得不把袖子往上卷一卷。
刚想走出房间,她突然注意到洛伦佐的床上有两本很眼熟的书。
她迟疑了一秒,还是来到床边,手指轻轻触碰着书脊,捧了起来。
是《温迪嬷嬷讲述1000幅世界名画》和《世界油画经典》。
洛伦佐也研究油画?
依鹿棠心底泛起一丝异样,觉的有些不可思议。
少年总是以绝对的力量和霸道掌控一切,粗暴桀骜,完全跟艺术不沾边。
她很难想象一向张扬肆意的他,也会跟她一样,安安静静地拿着画笔,在洁白的画布上专注作画。
那画面实在是太诡异了。
依鹿棠没有注意身后,少年倚靠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她。
“叩叩叩。”他用手敲了敲门。
小姑娘轻盈地转过身来,齐耳的短发俏皮地跳动着。
她就那样站在那里,手中捧着两本书,宽大的白色衬衣领口敞开,露出她纤细白皙的锁骨和线条。
少年喉咙发紧,连带耳廓一阵燥热,顿时都忘了进来想要说什么。
静谧的房间里,似有一种不明不白的东西在蔓延
依鹿棠眼眸清澈如水:“洛伦佐,你的房间怎么会有这两本书,你也学画画吗?”
话音掷地,洛伦佐只觉得嗡鸣阵阵。
一个惯常杀戮和欺诈的人。
灵魂也早已附着了暴力。
哪懂的去欣赏美好的东西。
有时候,他真希望,自己是在杀了阿贝尼家族成员之前,认识的依鹿棠。
房间的一隅,记忆苏醒,退回往昔瞬间。
第一次看见女孩作画,是在格罗国际学校的那天下午。
太阳西斜,缕缕金丝倾洒进了画室。
依鹿棠坐在画板前,仿佛与周围的世界隔绝开来。
阳光映照在她的侧脸上,形成一层柔和的光晕,美的不可方物。
她手中的画笔在画布上轻盈地舞动着,色彩在她的调配下相互交融下,和谐共生。
他好像一个偷窥者,在门缝里小心翼翼的欣赏着不属于自己的美好。
再后来,他就去书店买了这些书。
莫奈梵高对他来说,已经不算陌生。
他想。
如果有一天,他能和她聊起绘画,至少看起来不会像个傻瓜。
可这一切似乎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快要结束。
如果,她不再有他的庇护,是不是也会有其他的男人来占有她。
就像今天那个男人。
一想到这,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胸口滋生着狂热地占有欲。
他无法忍受她对别人展现出哪怕一丝的温柔和关注。
在他的潜意识里,依鹿棠的一切美好都只应属于他一个人。
任何人都别想沾染她一分一毫。
要占有她吗?
要吗?
原本坚守的理智之堤,在汹涌的情感洪流面前,似乎出现道道裂痕,即将崩塌。
”洛伦佐,你怎么不说话啊?”
天真的小姑娘歪着头,全然没注意到洛伦佐眼神逐渐阴鸷,连带着眼梢潋着薄红。
他带着满心欲念,刚迈开步想要扑向依鹿棠。
哪知小狗不知何时从他身后窜出,一个劲地刨着他的脚。
“呜呜..呜呜...”
他低下头,小狗吐着粉色舌头,无辜地大眼睛盯着他。
可恶。
这小狗,可真是会挑时候。
“啊,你怎么进来了呀。”
依鹿棠甜腻的嗓音惊讶着,放下手中的书,迈着轻快的小碎步走到洛伦佐身旁蹲下身子。
“小宝贝,你是不是饿了?”依鹿棠摸着小狗的头,感受着它的体温。
小狗眨动着圆溜溜的眼睛,似乎听懂了依鹿棠的话,伸出舌头舔舐着她的手指,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哈哈,真可爱。”依鹿棠轻声笑着。
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