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在空气中不断炸裂开。
在暗处保护洛伦佐的布兰温驾驶着一辆野马,冲出来瞄准楼顶上反击。
刹那间,广场上乱成一团。
脚步声、呼喊声、尖叫声交织在一起。
洛伦佐什么也听不见了。
他只看见,依鹿棠瘫软在他的怀里。
刹那,他的五脏六腑间肆意被撕扯。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他抱着她不知道跑了多久。
终于,在一个暗处,他的身体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落。
“不要...不要...不要...小鹿..不要...”
他颤抖着,紧紧地抱住依鹿棠,慌乱地用手堵住她胸口不断涌出的鲜血。
带着红绳的那双手,被血染的好红好红。
温热的液体却源源不断地从指缝间流淌出来,怎么也止不住。
依鹿棠虚弱地躺在他的怀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钻心的疼痛。
她缓缓抬起手,指尖轻颤,一寸一寸地靠近洛伦佐的脸。
朦胧中,少年眼眶通红,五官拧满了痛苦。
“洛伦佐……” 她的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的残烛。
少年面庞在她的视线中渐渐模糊。
“你..没事就好……”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气息却越来越微。
”这次,终于换我来保护你了...”
痛苦的呜咽在喉咙里翻滚。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痛楚。
洛伦佐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地握住依鹿棠的手。
“不要...不要...”
“我带你离开暹域,小鹿,我们一起离开暹域...”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的...”
他声音颤抖着,哽咽得几乎不成调。
血珠顺着他的手指滑落。
系在手上的红绳,此刻已被血浸湿。
彩色的时间染上黑白,随着泪水晕开。
女孩静静地站在树下,为他戴上红绳,声音轻软。
“洛伦佐,只要有你在我身边,你安康,我就安康,只要你好好的,我也就好好的。”
“所以,这个红绳,我应该给你,因为,你就是我的保护神呀。”
“你可一定要好好带着它,听刚才的村民说,只要心诚地为这个红绳祈福,就能保佑戴着的人一年都平安的。”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少年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
“小鹿!小鹿!啊——啊——”
眼泪在他的眼眶中打转,缓缓地滑落脸颊。
他发誓要保护的女孩。
这一次,用柔弱之躯护他周全。
——
医院的长廊上,手术室的灯亮了许久。
吕心月、言博之和言深弋听到依鹿棠中枪的消息,匆匆来到医院。
听说是广场上黑帮混战,不小心误伤到了依鹿棠。
护士们只说看见一个外国人满身是血把她送到医院。
推进手术室后,就消失不见了。
吕心月才从婚纱换成了日常服,在走廊上焦急的来回踱步。
言深弋和言博之都表情凝重的坐在走廊的座位上,一言不发。
直到手术室里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沉重地说道:“哪位是里面患者的家属?”
“我们是。”言博之站起身,带着吕心月走了过来。
吕心月已经依稀能听懂部分当地语言,满脸焦急的看着医生。
“里面的患者是血型比较特殊的Rh 阴性 A 型血,现在我们库存不足,急需现场输血。”
言博之连忙说道:“医生,我是Rh 阴性 A 型血,抽我的吧。”
医生看着他,问道:“你是患者的直系亲属吗?”
言博之明显愣了一下。
“医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医生继续严肃地说道:“先说明一下,患者虽然血型特殊,但如果要输血,不能是直系血亲,不然容易有并发症和后遗症,况且患者身重枪伤,身体机能非常脆弱,更是要小心。”
听完,言博之沉默,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吕心月没有听懂医生的话,又看到两人僵持,心中更加焦急,“怎么,博之,棠棠她是出什么事了吗?”
看到言博之沉默了,一旁的言深弋似乎也嗅到了什么,眼神直直地落在爸爸身上。
只听言博之沉重地说道:“棠棠需要Rh 阴性 A 型血,虽然我是,但是……”
说着,他看了一眼言深弋,“但是直系亲属不能输血给她,会有并发症。”
说完,吕心月也明显愣了一下,不安地转头看向言深弋。
这个眼神不言而喻。
言深弋声音也有些哽住,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爸,你这什么意思?”
言博之脸上的神情有些犹豫不定,眉头微微皱起
“深弋,其实我和吕阿姨一直没告诉你,棠棠…… 她其实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姐姐。”
言深弋直接愣在原地。
什么?
依鹿棠,居然是他